不投票者:聯邦大選中最強大的群體?
2017年9月10日(德國之聲中文網)維爾納‧彼得斯(Werner Peters)有一個聽起來不失極端的建議:擔任"不投票黨"主席多年的他希望,所有在9月的聯邦大選中不去投票的人,也能在新一屆聯邦議院中得到自己的民意代表。根據不參加投票的選民人數,應該用抽簽的形式從不支持任何黨派的選民中選出代表進入議會。帶著這一思路,這位來自科隆的哲學學者於1998年組建了名字本身就頗具矛盾色彩的"不投票黨"(Partei der Nichtwähler)--並且直接帶領這個黨派參加了聯邦議院選舉。
已經76歲高齡的彼得斯分析道,"不投票黨"所希望代表的人群--有選舉權但不去參加投票的公民分為以下幾種:"一方面是那些對政治毫不關心,對投票沒有興趣的人;另一方面是那些處於社會邊緣的失業者。這些人在美國的大選中起到了關鍵作用,因為川普成功說服了這些原本認為自己與政治毫無關係的人走進投票站。"而彼得斯格外關注的是第三個群體,"就是那些認為我們社會上最大的問題無人關注,整個體制都需要改變。在這種情況下,我不管今天投票給自民黨,明天投給基民盟,還是後天改投社民黨,都是一樣的。左翼黨讓我摸不清頭腦,而選項黨我又不原意選,所以我就去投'不投票黨'的票",彼得斯對德國之聲講述道。
放棄選舉權在德國成為趨勢
在1972年的聯邦大選中,選民投票率高達91.1%。而在2009年和2013年的兩次大選中,投票率則分別只有70.8%和71.5%。民調機構Forsa的居爾納(Manfred Güllner)認為這是一個令人擔憂的發展趨勢:"各個黨派都對現實充耳不聞,不願意接受越來越多選民遠離選舉的現狀--從上世紀80年代以來,出現選民棄權人數不斷增加趨勢如此明顯的,除了德國就只有葡萄牙了。"而鄰國丹麥在這方面就是一個正面的範例:"他們上一屆議會選舉的投票率高達85%。丹麥上一次地方選舉的時候,參加投票的人數都比2013年德國聯邦大選的投票人數多。"
在艾伯特基金會(Friedrich-Ebert-Stiftung)的委託下,民調機構Forsa對德國的不投票選民進行了調查。結果從這個群體那裡得到的回答是令人吃驚的:"我們不是不投票,我們想投票,只是現在正在'休假'。我們在等待著能夠重新走向投票箱的時候。"居爾納分析道,這些人不想把票投給那些極端的黨派,比如選項黨(AfD),他們還是想選擇正常的黨派。但是如果這些黨派無法吸引他們的話,那麼這些短期內不想參加投票的選民,就有可能會成為長期棄權者。他認為,要防止這一現象出現,很簡單的一個方法就是讓那些黨派和政客選擇一種簡單易懂,更容易和民眾溝通的語言。居爾納舉例說,比如已故的前總理施密特就是這樣一位政治家,他一直到高齡時期都始終保持著簡明扼要的語言風格。"他可以用三句話來解釋這個世界",這就是施密特留給人們的印象。
爭取不投票選民,成為勝負關鍵?
如果社民黨候選人舒爾茨(Martin Schulz)能夠學到前輩施密特的這種語言風格,能否扭轉選情,反敗為勝呢?政黨研究專家居爾納表示,這種可能性並不能完全排除。但是舒爾茨和他所在的社民黨目前的困境在於:"在2017年舉行的三個州議會選舉中,社民黨已經通過提名舒爾茨發揮過一次動員效應了。"在這次聯邦大選中,舒爾茨的動員效應就沒有那麼多潛力可發揮了。
在四年前的大選中,28.5%的選民沒有投票或是投出的選票無效。而議會最大黨派聯盟黨得票率為29.7%,相比之下僅僅佔有非常微弱的優勢。如果在今年的9月24日,不投票的選民比例甚至高出最大黨派得票率,參選率低於70%怎麼辦呢?居爾納說,這樣的話政界就必須要進行認真的反思了。他舉了兩年前科隆市長選舉的例子:"在投票之前,候選人雷克爾女士受到了刺殺襲擊,並且身受重傷。即使在這樣的背景下,也僅僅有剛過40%的選民去投票!這真的因人思考,因為在這樣的情況下,地方政府的執政合法性也缺乏根基。"
彼得斯組建的"不投票黨"在走過了近20年歷程之後,終於在2016年12月宣告解散。到最後黨內僅僅剩下八名同仁。不過在鼎盛時期,該黨還是曾經有過300多名黨員的。但是彼得斯還要繼續為他的理念而奮斗--在這次大選中,他要呼籲人們繼續棄權:"梅克爾反正都要連任的,這是不爭的事實。這也是我們呼籲大家不去投票的意義所在。"他也深知,這樣也許反而會增加梅克爾成功連任的幾率:"顯然,這位女士代表著某種冷靜、凝聚力和穩定性。但是另一方面,她完全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走下去。她是這個體制的一部分,深諳其道。但是選她也只能算是瘸子裡頭拔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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