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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帶著錢來,我們非常歡迎」

崔牧 | Giulia Saudelli
2019年4月24日

義大利是首個與中國簽署「一帶一路」意向協議的G7成員國,引發了巨大爭議。本周,該國總理孔蒂還要飛赴北京參加一帶一路峰會。而該國北部的小城瓦多,早已在3年前引入了中國資本,大規模擴建港口基礎設施。

Italien Hafen in Vado Ligure
在半自動貨櫃码頭(藍色港機位置)全面投用後,整個瓦多港每年的貨櫃吞吐量將超過100萬個。圖片來源: DW/G. Saudelli

只要中國有錢 義大利就不擔心

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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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之聲中文網)"在自家窗前,這當然不是什麼美景,但是能帶來就業崗位,所以這是件好事。"在義大利小城瓦多(Vado Ligure)的集市上,當地居民馬埃塔(Marco Maietta)對德國之聲說。

從市中心的集市,只需穿過一條並不寬的街道,就能抵達地中海的岸邊。在這裡,可以看到僅幾百米開外的貨櫃码頭建築工地。淺藍色的巨型起重機、龍門吊等港機設備,正在來回穿梭。

正在建設中的瓦多港半自動貨櫃码頭,藍色的港機設備都來自振華重工。德國之聲聯繫到了瓦多港工地現場的振華重工經理,但是位於上海的振華集團總部婉拒了採訪請求。圖片來源: DW/G. Saudelli

在工地上,荷蘭港口營運商APM公司的義大利籍工程師波卡拉特(Vittorio Boccalate)眉飛色舞地向德國之聲介紹說,建成後,這裡將成為義大利首個半自動化貨櫃码頭。"從輪船、火車、卡車處裝卸貨櫃,仍需要人來操作起重機;而一旦貨櫃进入了碼頭上的堆放區,它堆放在哪個位置、幾時從何處提取,將是由計算機自動控制的。"

工程人員正在調試的大型港機,都標注有醒目的"ZPMC上海振華重工"字樣。據工程師波卡拉特介紹,振華作為供應商,提供的並不僅僅是一台台起重機,而是複雜得多的一整套自動化方案。"如果沒有振華重工的這些特有技術,我們根本無法完成這樣的工程。"

距離瓦多約50公里的熱那亞,是地中海沿岸最為重要的港口之一。這一地區,也是中國與義大利「一帶一路」合作的重點。圖片來源: DW/M. Cui

400個就業崗位

振華重工,並不是唯一一家參與瓦多港半自動貨櫃码頭建設的中資企業。2016年,航運巨頭馬士基旗下的荷蘭APM公司,將其持有的瓦多港股份中的49.9%,轉售予中遠海運以及青島港這兩家中國國資企業。這三家企業聯合成立了瓦多控股公司,共同負責港口的建設以及為期50年的經營。

來自APM公司的總經理、義大利人科內托(Paolo Cornetto)對德國之聲介紹說,在2016年股權交易之前,APM公司已經有過與中遠、青島港這兩家企業的成功合作經歷。"在半自動貨櫃码頭全面投用後,整個瓦多港每年的貨櫃吞吐量將超過100萬個。屆時,我們將能提供近400個就業崗位。"

對於這座8000人口的小城來說,400個就業崗位並非一個小數目。瓦多位於義大利北部的利古裡亞大區,距離地中海最重要港口之一熱那亞僅有約50公里,屬於該國的產業核心地帶。不過,十多年前,當地的經濟受到了包括全球金融危機在內的一系列重大衝擊,大量的工作崗位流失。市長朱莉亞諾(Monica Giuliano)介紹說,在這一背景下,地方政府決定對門戶港口進行投資。"這並不只是通往地中海的門戶,而是能夠迎來全世界貨物的大門。"

瓦多市長朱莉亞諾圖片來源: DW

沒有人害怕中國

這位在瓦多長大的市長,非常歡迎中遠、振華等中資企業參與本地港口建設。她對德國之聲表示,一個強有力的投資夥伴能夠帶來新的機遇和新的資金,同時,在一系列條約、合同、法規的規制下,也完全無需擔心中國資本會造成債務問題或者勞工權益被侵犯。"我們完全不害怕(中國人)。我們渴望的是繼續執行我們的計劃。"

即便是當地的工會,也並不像在有些"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那樣擔心中資企業帶來的勞工權益受損問題。相反,他們更關心的是工人們是否能盡快找到工作。義大利勞工聯盟(CISL)瓦多交通物流行業的負責人考薩(Danilo Causa)在接受德國之聲採訪時說:"我們完全不懼怕中國。中國人早已在義大利經營,我們現在可是和中國人打交道的專家:他們來這裡,他們投資,他們掙錢。而對於我們來說,重要的是能夠帶來就業崗位。同時,我們也會監督一切(勞工權益議題)。"

中遠海運也在接受德國之聲書面採訪時表示,在當地的投資"是基於集團海外樞紐港發展的商業需要","不是索取,也不是簡單的財務投資,而是致力於通過投資給當地帶來更多的發展機遇,帶動當地整個產業鏈的發展,增加就業機會,實現我們與當地社會的共贏。我們相信,中意'一帶一路'合作將結出越來越豐碩的成果,也必將受到當地民眾越來越廣泛的歡迎。"

反對聲音來自義大利之外

就在今年3月底,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訪問義大利時,兩國簽署了"一帶一路"合作意向聲明。義大利也成為了首個加入"一帶一路"的西方七國集團成員。本周晚些時候,義大利總理孔蒂(Giuseppe Conte)還要前往北京參加"一帶一路"峰會。

在歐洲的高層政治層面上,中國這一雄心勃勃的全球投資計劃,受到的非議要多得多。布魯塞爾擔心,義大利會陷入對中國資金的依賴,甚至會因而破壞歐盟的團結。歐盟財政委員厄廷格(Günter Oettinger)不久前就曾警告說,歐洲的自主權不容侵犯;而德國外長馬斯(Heiko Maas)更是明確指出,短期內利潤豐厚的項目,其苦澀的滋味很可能比預想中來得更快。

面對德國之聲的鏡頭,不論是瓦多市長、工會代表,還是普通市民,都對中國資本的進入持歡迎態度。圖片來源: DW

而在義大利,似乎並沒有人真正擔心這些問題。航運協會(Federagenti)主席杜奇(Gian Enzo Duci)對德國之聲表示,義大利的航運業企業正熱切盼望中國投資,認為這能激發未來增長的潛力。"中國對熱那亞、第裡雅斯特地區的港口充滿興趣,這意味著,如果我們今後能夠對鐵路系統也進行良好的投資,我們的港口就將不只服務於義大利北部,還將成為中國通往瑞士以及德國南部等地的門戶。"

在已經接受巨額中資、很有可能成為義大利絲綢之路樣板城市的瓦多,市民卡維尼(Vilma Calvini)對德國之聲說:"中國人不是問題。他們帶著錢來,我們非常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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