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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

中港足球暌違三年後在日本決戰

鄭仲嵐 (發自東京)
2022年7月27日

本來是東亞足球賽中一場普通的賽事,只不過對壘雙方一個是中國,另一個香港。記者到現場觀看了比賽,以及《國安法》、《國歌條例》實施後出現的變化。

Hongkong Fussball Champoinchip China vs Hongkong - Fan vom Team Hongkong
觀眾席上的香港隊球迷圖片來源: Zhonglan Zheng/DW

(德國之聲中文網)7月27日,位於日本中部愛知縣的豐田競技場,高溫32度下,中國與香港的足球隊在東亞杯足球賽睽違3年再度交手。在經過90分鐘的熱戰後,最後中國靠著下半場香港防守上出現清球失誤,由譚龍在禁區補射一球入網,終場以1比0力克香港。

這場比賽雙方有來有往,特別是香港隊15次射門,比中國隊的6次硬是多出2倍以上,雙方控球率幾乎不相上下。香港隊陣中射手安永佳(Matthew Elliot Wing Kai Orr)門前多次起腳,但均未能破網。

在防守方面,包括梁冠聰的門前救球,勞烈斯(Vasudeva Das Lilley Nunez)的頭頂攻門等,都展現一定程度的攻擊素質。但因為香港後防後來的暫時失守,中國隊進了寶貴的一球。

這場於下午舉行的比賽,聚集了4000多名觀眾,但是多數球迷是為了等待晚上的日本隊與韓國隊的「宿敵對決」,中港球迷寥寥無幾。但其實,中國隊與香港隊的比賽,也是一種另類的「宿敵對決」。雖然隸屬同一個國家,但對此卻有著不一樣的認同。

「香港隊加油」圖片來源: Zhonglan Zheng/DW

數位香港球迷聲嘶力竭

位於南邊席上的座位,香港有不到10名的球迷,他們聲嘶力竭地高喊「We Are Hong Kong」,並且站在欄桿邊盡情地跳躍,展示香港旗。

「香港當地很久都沒辦法看比賽,(能來)特別興奮。換了總教練後的踢球模式也完全不同,願意去進攻,整體看上去很興奮」。來自日本九州,30歲的Ken,來日本工作一年半,專門存錢從九州來到中部愛知縣支持港隊。 Ken舉起「香港勁秋」的加油毛巾並高喊這四個字,並稱這就是「香港精神」。

「我剛剛放學就趕快來,我在香港就很支持港隊,所以在日本有機會一定要來」。從東京搭車過來,穿著香港隊球衣的30歲Denial,在現場公佈今天先發球員時,一個人不斷高呼每個香港球員的粵語名字,相當響亮。 「香港隊加油,永遠支持你們」。

現場也有來自名古屋,年紀約50歲的Catherine,帶著小孩來支持香港隊,她說「香港隊很少有機會來這邊,聽到消息後就一定要過來」。

國安法實施下首場中港戰

三年前的2019年12月,韓國南部海港城市釜山也曾舉辦東亞杯,當時筆者也曾前往現場採訪。從地鐵站出來,當時就可看到許多港隊球迷在外高聲呼喊,除了「香港加油」等口號外,其中也有現在在香港已經列為禁止用語的「光復香港、時代革命」。

當時的香港球迷「半遊行」去釜山亞運會主競技場,並且持續高呼口號。也許是韓國官方有收到消息,因此香港球迷所攜帶的標語跟加油用具一度被韓國工作人員認為是「有危險」而擋下,雙方一度爆發口角。其中還有一名香港球迷高呼「別忘記你們國家30多年前也是禁止言論自由的」,讓韓方人員一度沉默。

然而後來,香港在2020年通過國安法後,包括在實施「國歌法」後,任何在場內對中國國歌的倒喝采都會被視為是「不愛國」,並且觸犯法律。因此,2019年的釜山中港戰,應該是至今最後一場還能現場聽到噓聲的比賽。

對於三年來的變化,這次來現場的香港球迷也較為低調,Ken表示「確實這幾年(氣氛)變得很不同了,畢竟也很久沒有去現場,可能要先找回(加油)感覺」。

Denial則說:「這三年也有疫情,都沒什麼比賽,很難說具體有什麼變化」至於國安法與國歌法實施,他則認為「基本在香港就一定有影響,在國外的話就不知道囉,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而事實上,當義勇軍進行曲演奏起來時,一位未受訪的香港球迷也是對筆者雙手一攤,略顯無奈。

世界盃外圍賽上,烏克蘭不敵威爾斯,但觀眾支持烏克蘭圖片來源: Rui Vieira/AP Photo/picture alliance

聯想到俄羅斯被踢出世界盃

足球被認為是現代世界中的「代理戰爭」,從這次的俄烏戰爭也可看出端倪。從戰爭一開始,當時準備與俄羅斯進行世界盃足球資格賽的波蘭,立刻就提出拒絕與俄羅斯比賽,抗議其入侵行徑,隨後多個國家相繼傚法,後來國際足總更是直接禁止俄羅斯參賽。

俄羅斯除了面臨無球可踢外,烏克蘭也在資格賽踢得愈來愈好,一度踢贏蘇格蘭,最後才在最後一席名額爭奪中輸給威爾斯。當時,烏克蘭已經凝聚不少各國球迷支持。

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香港身上,當年反送中發生後不久,台灣和香港足球隊就在旺角大球場舉辦友誼賽,當時香港球迷對台灣的國旗國歌鼓掌、再對義勇軍進行曲報以噓聲,隨後12月的東亞杯,香港球迷再度不遠千里前往韓國加油。

2021年東京奧運期間,只要有香港選手的表現優良,許多香港人都會聚集在商場大肆慶祝,同時也有人疑似在商場對中國選手倒喝采而遭到檢舉,類似的事件曾多次發生。

東亞杯首場比賽開始時,有多名香港球員並未舉手放胸前致意並開口唱歌,惹來許多中國球迷批評。雖然香港目前實施嚴格的言論限制,但也許在年底的世界盃,或是未來的體育賽事,中港在體育上類似的意識形態對抗仍會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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