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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貿易戰:究竟誰贏誰輸?

任琛
2018年3月23日

之前在許多分析人士看來都不太可能發生的中美「貿易戰」,如今已經打響了第一槍。美國和德國的經濟專家對這場戰爭最後誰勝誰負有著不同的看法。

Symbolbild Beziehungen zwischen China und den USA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A. Burgi

(德國之聲中文網)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在本周四美國政府宣佈對600億美元中國輸美產品開征25%關稅的計劃後,中國方面立即反擊。商務部於本周五公佈了針對美國的中止減讓產品清單,擬對自美進口部分產品加徵關稅,以平衡因美國加徵關稅給中方利益造成的損失。

根據中國商務部的官方表態,中國方面的反擊措施包含7類、128個稅項產品,按2017年統計,涉及美對華約30億美元出口。第一部分共計120個稅項,涉及美對華9.77億美元出口,包括鮮水果、乾果及堅果製品、葡萄酒、改性乙醇、花旗參、無縫鋼管等產品,擬加徵15%的關稅。第二部分共計8個稅項,涉及美對華19.92億美元出口,包括豬肉及製品、回收鋁等產品,擬加徵25%的關稅。

叫囂和談判同時進行?

儘管如此,北京大學匯豐商學院教授鮑爾丁(Christopher Balding)還是從中美雙方目前就貿易戰的表態中,感覺到了一些雙方其實正在就一些事宜展開磋商和談判的跡象。他分析認為,中美雙方目前看上去都想給對方施壓,但是現在雙方的態度看上去都是有所克制的。與之前火藥味十足的表態相比,就連川普政府現在也表露出了略為緩和的語氣。

他猜測,中美雙方目前談判的內容正是川普政府關心的內容,包括智慧財產權保護,技术盗竊以及眼前的貿易保護議題,比方說強迫成立合資公司的機制和一些行政管制上的問題。鮑爾丁指出,雖然川普政府在解決這些問題上也沒有什麼可圈可點的成績,但這些都是全球許多國家嚴重抱怨的問題。德國公司尤其如此,日本和韓國公司也是。所以說現在雖然川普提出了這些問題,但其實這是全世界的許多國家都非常關切的。

鮑爾丁認為,目前非常明顯的是,中美雙方都不願意在貿易戰中有所讓步。川普政府目前正在用很大的力度增加中美貿易戰的火藥味,此外,他還主動親自簽署美國參眾兩院已經通過的台灣旅行法。其實該法案在兩院通過後,完全可以自動生效。

川普签署貿易徴税令的過程頗具儀式感圖片來源: Reuters/J. Ernst

誰手中籌碼更多?

美國商界擔心,中國可能對美國的飛機、大豆等產品進行制裁,提高進口稅。就此鮑爾丁指出,單獨就大豆來說,中國的反制措施不會對美國產生太大的負面影響。因為全世界最大的大豆生產國只有兩個,一個是美國,一個是巴西。從統計數據上來說,這兩個國家佔中國進口大豆總額的90%至95%,所以說,如果中國加大對巴西大豆的進口量,那世界上其它國家就無法從巴西進口,它們會轉向美國。如果中國繼續從美國進口大豆,那最終的結果就是中國消費者會為此付出更高的價格。因此鮑爾丁認為中國在貿易戰中提高美國大豆進口的關稅"是一種非常沒有效果的手段"。

儘管如此,這並不意味著北京面對美國的貿易制裁措施只能束手無策,但在鮑爾丁看來,在這場貿易戰中,中國手中的籌碼比美國要少許多。那中國應該採取怎樣的手段才能有效地反制美國呢?鮑爾丁認為,中國在這方面可使用的槓桿比美國少許多。中國商務部已經表示未來將對美國對華出口的豬肉製品加徵25%的關稅,但是許多人忘記了,經營美國對華豬肉產品出口業務的企業其實是一家中資公司,是中國企業海外併購初期併購的一家美國公司。

中國每年需要從美國進口大量豬肉類產品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

德國慕尼黑ifo經濟研究所下屬的對外經濟中心主任費爾貝邁爾(Gabriel Felbermayr)向德國之聲表示,中美之間的貿易衝突會增加市場的不確定性,不確定性對於商界來說永遠都不是好事情。這一點從最新全球股票市場上的動蕩中就可以看出。而且川普最近推出的貿易政策不僅僅波及中國和美國這兩個世界第一大和第二大經濟體。世界貿易組織中的其它130個國家也會受到影響。其中包括日本這樣的經濟強國,但也還包括許多無法採取手段自衛的經濟實力相對較弱的國家。

"比賽剛剛開始"

川普政府推出最新貿易制裁措施的一個重要理由就是減少美中之間的貿易逆差。但在費爾貝邁爾看來,美方最新推出的政策無法有效的減少這種逆差,其根本原因在於美國民眾的消費量大於該國的生產量,而美國經濟的支柱就是消費。

鮑爾丁不認為現在能看出來誰最終會是這場貿易戰的輸家。他認為:"這場比賽剛剛開始。我們看到的只是第一次射門。所以現在說誰贏誰輸還很難。我不願意說誰會是最後的贏家,誰是輸家……大家都知道的事實是,與美國相比,中國是一個貿易保護主義行為嚴重許多的國家,美國根本無法與其相比。所以現在重要的問題是,面對許多要求中國改變現有經濟政策的表態,習近平的抵觸情緒有多大……而這其中的難點就是,習近平沒法在川普面前讓步。"

在鮑爾丁看來,中美現在推出的相互制裁政策不是完全沒有效果,但確實影響力也是有限的。他希望這些只是雙方談判的籌碼。與中美經濟專家鮑爾丁的觀點相同,德國經濟專家費爾貝邁爾認為如今結束中美貿易戰的唯一出路就是談判。因為從歷史中,"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到,這種貿易戰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美國無法真正的贏得這場戰爭。所以,現在除了展開貿易談判之外,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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