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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德統一後的環境修復:東德「最髒村」的今昔

苗子 據世界報、德意志電台等
2020年8月24日

東德時期工業污染對環境造成的持久破壞,如今需要五十年以上來淨化和修復。單單褐煤、鈾礦的環境整修就花費納稅人200億歐元。

25 Jahre Wandel im dreckigsten Dorf der DDR
2014年的莫爾比斯村(圖中遠處是Lippendorf褐煤發電廠冷卻塔的蒸汽)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J. Woitas

 

專題系列:德國的綠水青山從何而來?(七)

 

(德國之聲中文網)距離萊比錫15公里的莫爾比斯(Mölbis)村在30年前出了大名,可惜不是什麼好名聲——「歐洲最骯髒的村莊」。

附近的埃斯彭海恩(Espenhain)褐煤加工廠每天「吞雲吐霧」——灰色的煙是發電廠、棕色的煙是煤炭烘乾、黑煙是焦煤廠。當時村裡的牧師達曼(Karl-Heinz Dallmann)向《世界報》回憶說:「我們的可見度只有300米。」

 

1980年代莫爾比斯村一次教會舉行的「環境聚會」,——示威活動在當時是不被允許的圖片來源: imago/epd

達曼1986年成為了莫爾比斯村的牧師。當時,附近教會已經在舉辦以環境為主題的所謂「環境聚會」了。——示威是不可能被允許的。在1987年的一次600人參加的聚會上,人們在台上宣讀了埃斯彭海姆褐煤加工廠每天的排放數據:20噸二氧化硫、4.5噸氨、1.5噸硫化氫以及4.5噸其他物質。

「這些數據是廠裡有人提供的」,達曼說道。但他至今都不知道究竟是誰。

在一次集會上,莫爾比斯村民在標語上寫道:「75%的癌症與環境有關!沉默等於自殺。」

海姆(Ditmar Haym)是當時莫爾比斯村的村長。他講了一則軼事:「一位女村民給東德部長會議主席斯多夫(Willy Stoph)寫了一封信:『莫爾比斯的村民就像在奧斯維辛一樣被毒氣毒死,只是沒那麼快。』」

1990年初,約300名村民進行了一次民意調查,77%的村民支持整村遷出。不過,當年東西德統一,令人們有了新的希望。

 

兩德統一後數百萬歐元資助

1990年夏天,焦煤廠關停了。兩德統一後,莫爾比斯村獲得了數百萬歐元的資助,比如,對輸氣管道、輸電線、電話線、飲用水和污水處理進行了徹底的整修。池塘和土地進行了恢復自然化的處理。村裡也蓋起了一些社會福利住房。村民人數增加到了近600人。村裡有一所幼兒園、一家飯店和一個雜貨店。

 

1990年夏天的莫爾比斯村,埃斯彭海姆褐煤加工廠的煙塵彌漫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ZB/W. Grubitzsch

 

「可憐的孩子」與妻子的香水味

諾伊施朗克(Susann Neuschrank)是該村村民,她回憶說,當年莫爾比斯村的「骯髒」出名後,引起社會各界的同情。甚至有人組織「可憐的孩子們」去海邊渡假,好呼吸新鮮空氣。她去了著名的敘爾特島。

牧師達曼說,在兩德統一後,他「才聞見妻子噴的香水」。不過也有一些其他的村民說,現在環境是好了,但不如當時「賺的錢多」。德國東部地區的失業率至今仍高於西部。

 

牧師達曼(圖左)和村長海姆,他們在兩德統一時分別在莫爾比斯村任職。圖為2014年,二人在該村歷史轉變的展板前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J. Woitas

 

去工業化的環境效應、巨額資金投入

1990年代,前東德地區大範圍的去工業化,讓廢氣排放大幅降低。

聯邦政府以及相關的州政府接管了德國中部以及勞西茨(Lausitz)採礦區的環境整修:從1990-2018年,已經投入了超過100億歐元用於褐煤開采的環境整修。到2022年,還會再投入10億歐元。

在此過程中,東德昔日的採礦區如今誕生了9個湖區,為人們提供了休閒和親近自然的去處。

 

放射性污染的鈾礦

 

這裡曾經是維斯穆(Wismut)鈾礦放射性淤泥的堆放池,兩德統一後對其進行複雜的淨化處理,聯邦政府為薩克森州、圖林根州的該鈾礦整治已投入超過6億歐元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ZB/J.-P. Kasper

自1940年代至兩德統一的數十年間,開采鈾礦的薩克森州和圖林根州共產生了3.11億立方米廢土石和1.6億立方米放射性淤泥。未經處理時,旱季,風將放射性塵土吹到附近的村莊和城市;雨季,放射性顆粒物則浸入小溪、河流和地下水。《每日鏡報》報導稱,在埃爾茨山脈的維斯穆(Wismut)鈾礦,共有約15000個塵肺病例,大多數病人死亡;約8000人罹患癌症。

兩德統一後,鈾礦開采立刻停止。迄今為止,21個採礦點以及被污染的地區獲得了聯邦及各州政府近60億歐元的資金,以便對環境進行淨化和修復。到2040年,預計還將再投入10億歐元。

在東西德邊境處的「無人區」,如今則有了一條長達近1400公里的「綠帶」,成為一個獨一無二的自然保護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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