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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東人口老化嚴重 學校廢棄成鬼樓

張筠青/樂然(法新社)2015年7月4日

空曠的教室門口扣著生鏽的大鎖,滿是灰塵的空白畢業證散落在學校走廊上。曾率先試辦一胎化政策的如東縣人口老化嚴重,很可能是中國未來的縮影。

China Rudong Schule
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AFP/J. Eisele

(德國之聲中文網)地方當局縮減了教育設施,以因應學生人數的減少。曾經人聲鼎沸的如東中學,如今成了一棟八層的空樓。早在中國共產黨執政者於全國範圍內推動一胎化政策前,如東已經開始實行強制節育、墮胎,並自行對婦女進行密集的個人檢查。如東縣嚴格執行節育法規甚至受到有關當局的表揚,成為北京人口政策的奠基石。

如今中國正面臨計劃生育政策所帶來的苦澀後果,勞動力逐漸減少,人口快速老齡化,北京開始放鬆人口政策鼓勵生育。但多年前在江蘇如東推動節育政策的一群人,如今依舊對自己的成果感到自豪。

如東的人口老齡化嚴重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AFP/J. Eisele

當年負責為如東中學女性教職人員進行檢查的退休醫師石德軍(音)表示:"我們的學校中沒有任何一名教師生育超過一個孩子。"

如東學校的廢棄操場上滿是玻璃碎屑,雜草叢水泥建築的縫隙中竄出。石德軍站在此處,驕傲地說:"如東是中國計劃生育的典範,這所學校則是如東的表率。"

多年來,中國辯稱一胎化政策是其走向繁榮的主因,石德軍也抱持相同看法。"多數年輕人有機會到海外或上海等發達城市工作,這都是托一胎化政策之福。"他如是說。

中國勞動人口將劇減

但中國專家預計,至2030年,中國的勞動力將下跌約4000萬人。據中國政府估計,2014年底中國的勞動人口約為9.15億。

根據聯合國的估算,直至2050年,30%的中國人口年齡將超過60歲,而全球的老齡人口比例則為20%。回顧過往的數據,中國在2000年時,60歲以上的老年人口僅佔10%。

單是在人口上百萬的如東,65歲以上的人口比例便佔五分之一,當地被列為中國老化最嚴重的縣份。如東老年大學也因此應運而生。近年來,中國許多地區紛紛開設老年大學,教授年長者語言和科技等知識。

據聯合國的估算,直至2050年,30%的中國人口年齡將超過60歲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AFP/J. Eisele

如東距離上海約3小時車程,許多年輕一代為了謀生而搬離故鄉,留下年邁的父母照顧孫子。

在如東老年大學附近,數十名老人們等著接送放學的孫子。一名在校門外等待的王姓男子表示:"照顧孫子是每個中國老人應盡的責任。我的孩子忙著養家餬口。生活艱難,不過如今中國各地都是如此。"

在人民公園內,一對正在拍婚紗照的新人是這裡少數幾張20歲左右的面孔。新郎表示:"我們從城外搬來後才發現,與我們同年紀的居民少之又少。"

據《南方周末》引述的一份調查結果,只有三分之一離開如東到外地求學的年輕人會回到當地,許多人畢業後在其它城市找到了工作。

婚紗攝影師孫楊(因)抱怨人口結構的變遷對其生意造成影響。"過去我每年能為一千多對新人拍照,現在的數字幾乎只有一半。"

人口老化的代價

對社區和家庭個人而言,人口老化的代價都相當沉重。如東縣是南通地區的北三縣之一。由於年輕世代難以肩負照顧老人的工作,南通地區去年表示將新增4200個養老床位。

在中國大家庭中,兒子必須肩負起一家的經濟重擔,而小家庭的夫妻還得奉養男方父母。但張玉芳(音)的兒子9年前因病去世,終年33歲。其守寡的妻子每月靠販賣化妝品的2000元收入養活兩名女兒和婆婆。

住在如東郊區農村裡的張玉芳拿著兒子的照片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AFP/J. Eisele

住在如東郊區農村裡的張玉芳拿出兒子陳錦俊(音)的照片,擦著鏡框下的眼淚說:"我們面臨龐大的經濟壓力。"

已故的陳錦俊出生於1973年。其母張玉芳不久後懷上了一個女兒,在向官員隱瞞自己懷孕的事實後才順利產女。然而,在中國的文化傳統中,女兒難以為家人提供太多經濟幫助。

女兒出生後,張玉芳別無選擇只能接受強制節育。回想起丈夫在官員的監視下強拉著她上診所,張玉芳說:"我完全無法抵抗。"

"如果我有多一個孩子,就能減輕家裡許多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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