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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之聲採訪:「他們失去控制,因而危險」

Dennis Stute 2015年1月16日

德國刑警伊斯蘭主義問題專家阿布—塔姆(Marwan Abou-Taam)接受德國之聲採訪時指出,成百上千歐洲「聖戰分子」在敘利亞積累了實戰經驗後,重返歐洲各國;如何有效對之監控,是安全機構面對的一大難題。

IS Kämpfer Archivbild 2013
圖片來源: picture alliance/ZUMA Press/M. Dairieh

(德國之聲中文網)記者:從敘利亞或伊拉克重返德國或其它歐洲國家的聖戰者的危險何在?

阿布—塔阿姆:重返者構成的問題首先在於,他們此前已極端化到了非投入戰爭不可的地步。我確信,其中部分人到了那裡之後相當失望,甚至還可能會想拋卻聖戰理念。而另一部分人則非常危險,因為,他們在離開時本已仇恨西方生活方式,加上與死亡有了接觸,—看到了屍體或親手殺了人—,更變本加厲。除了導致極端化的其它原因,他們更受到心理刺激,並且還獲得如何使用武器的訓練。即使他們未被授命從事襲擊,他們也危險,因為,他們失去控制。還有第三種人,他們可能在重返歐洲時獲得了將聖戰輸入西方社會的任務。他們尤其危險,因為,他們已經計劃使用暴力。

法國降半旗為巴黎血案遇難者致哀(2015.1.8)圖片來源: Reuters/P. Wojazer

安全機構是否有能力應對這一問題?

我們面對的是一個難以全面掌握的局面,因為,有一部分人,安全機構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已經出境,並加入了中東地區的戰鬥。這第四種人能夠悄沒聲息地從事活動。對西方社會而言,他們都是實實在在的危險。

聯邦憲法保護局估計,從德國前去敘利亞的聖戰者約有450人。實際規模可能有多大?

我們根本不知道的那些人的數量或許大大超過我們所記錄的那些出境者的數量。與阿富汗相比,前往敘利亞相對容易,這便是問題之一。從德國飛往土耳其,一點也不會讓人懷疑,因為,去那裡的人太多了。至於當事人是去渡假還是繼續前往(土敘)邊境,則根本無法監控。

的確出現過這樣的事情嗎,聖戰者銜命重返歐洲?

對布魯塞爾猶太博物館襲擊事件作案人,我們是知情的。這個法國人在敘利亞時並非普通武裝分子中的一個。根據目擊者的證詞,他參與了對法國公民的綁架行動。也就是說,他在敘利亞就有目標地攻擊了法國利益。可以設想,他是揣著在歐洲實施襲擊這樣的決定而返回的。在德國,我們曾經歷過「紹蘭德團伙」(Sauerlandgruppe)事件。該團伙成員就曾前往阿富汗,參與聖戰,並接受了任務,重返德國,要盡可能在本國實施襲擊。所以說,恐怖組織向重返人指派任務,是有例證的。

如果恐怖組織伊斯蘭國在敘利亞和伊拉克受挫,這樣的人是否還會增加?

在短期內肯定是。我還相信,伊斯蘭國會將其作為一種戰略,派遣戰鬥分子,在這裡從事襲擊。人們必須清楚,與基地組織相比較,有著質的區別:基地的戰鬥分子多為海灣阿拉伯人,並且一般未入(歐洲國家)籍。您回想一下2001年的「911」事件作案人,—他們中間幾乎沒有人有歐洲國家護照。相反,去敘利亞和伊拉克的那些人當中,我們看到的則要麼是歐洲人,要麼是雖有移民背景,但同時擁有歐洲國籍的人,例如法國人和德國人。他們便於重返西方社會,尤其是在他們作為出境者尚未引起注意的情況下,更易執行將恐怖主義輸入西方社會的任務。

20多個國家的代表在巴黎舉行國際會議,磋商打擊「伊斯蘭國」(2014.9.15)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Afp/Alain Jocard

西方國家參與打擊伊斯蘭國,增加了在歐洲出現恐怖襲擊行為的風險?

我想,短期內是這樣的,歐洲和西方世界在伊拉克和敘利亞的投入增加了發生刺殺行為的危險。另一方面,也必須指出,基地及其分支—伊斯蘭國和努斯拉(Al Nusra)的邏輯本來就是,不論在何地,只要可能,就發動襲擊。危險的確是在增加,不過,它一直就存在。

如果打擊伊斯蘭國的形勢逆轉,是否會引發返回浪潮?

我們在阿富汗看到,一些人返回了。不過,那裡的情況是,很多是游動人士,從一個衝突地區轉移到另一個衝突地區。難以預料,西方的行動是否有助於徹底擊退伊斯蘭國。看來,這不太可能。美國人說了,至明顯削弱伊斯蘭國,至少需時3年。我不相信,會出現返回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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