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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是否算參戰方?預警飛機惹爭議

2003年3月26日

德國憲法法院周二(3月25日)駁回了自民黨就德國派預警飛機(AWACS)兵員前往土耳其執行任務提出的緊急申請,認為聯邦政府在此事上不用得到聯邦議會的批准。引發各黨之間爭論的問題是,派AWACS兵員是否等於參加了對伊戰爭?

AWACS預警飛機正在飛往北約在土耳其的孔亞基地,圖右者為德國士兵圖片來源: AP

國際社會有目共睹,德國政府的反對用戰爭解決伊拉克問題的立場是堅決的,甚至有觀點認為施羅德就是靠反戰贏得了去年大選。施羅德政府在伊拉克問題上不惜得罪其最重要的戰略夥伴美國,在外交事務上可以說是付出了昂貴的代價。但是,如今戰爭打響了,本來以反戰英雄面目出現的施羅德政府卻要背一口黑鍋,被反對黨指責通過派預警飛機赴土耳其執行任務而違背了絕不參戰的諾言。

AWACS是 Airborne Early Warning And Control System的縮寫,即「空中預警與控制系統」,是北約從1982年開始投入使用的一種安裝著高級技術設施的特種飛機。北約這支由18架飛機構成的特種部隊的基地設在德國亞琛市附近的蓋仁基爾辛,兵員來自北約12個成員國,其中德國人佔了三分之一,在AWACS中扮演主力的角色。

德國的基本法規定,聯邦國防軍在軍事上只能用於自衛,在非軍事上只能用於災難防護,也就是說,只有當德國受到攻擊時才能出兵作戰。1994年,在派兵赴前南斯拉夫執行維和使命的背景下,聯邦憲法法院就派兵國外執行任務做出基本原則上的判決,即德國士兵到國外執行任務要事先得到聯邦議會的同意。

按照北約的規定,當其成員國土耳其受到伊拉克軍事威脅時將得到北約的軍事保護,AWACS便是這一防禦計劃的一個組成部分。美國發動對伊戰爭後,土耳其於3月22日派遣大約1000名士兵越境20公里進入伊拉克北部庫爾德人自治區,理由是擔心庫爾德人「趁火打劫」,在推翻薩達姆政權之後建立獨立的國家,從而威脅到土耳其的安全。德國政府當時對此表態到,一旦發現土耳其軍隊較大規模地進入伊拉克北部,就將撤回AWACS的德國官兵。

雖然土耳其在美國和歐盟的壓力下已經於3月25日表示不再進一步派兵越境和不加入對伊戰爭,但是土耳其是否已經成為事實上的參戰方這一問題仍然沒有得到徹底的澄清。

有觀點說,土耳其實際上已經構成了對伊拉克的侵略,因為如果越境20公里還不算侵略,那麼越境100公里為什麼就突然改變了事物的本質呢?如果土耳其已經成為了侵略方,那麼北約就不再承擔對其的防禦保護義務,而德國在這種情況下派兵在土耳其執行空中預警任務就等於是支持了參戰方,從而本身也成為了參戰方。如前所述,派兵出國參戰是要得到聯邦議會的同意的。

在這一複雜背景下,自民黨議會黨團向聯邦憲法法院提出了緊急申請,要求憲法法院將德國派兵員到土耳其執行空中預警任務一事交給聯邦議會討論和表決,從而為德國士兵提供明確的法律依據。

憲法法院在解釋駁回這一緊急申請的理由時說,現在還看不出來參加土耳其空中預警是將德國士兵捲入了戰爭;雖然派兵的決定權在議會,但是當前的局勢下,還沒有必要以議會的決定權來限制聯邦政府對外政治上的行動能力。憲法法院的法官同時指出,這一判決只針對於當前的局勢;一旦土耳其成為戰爭的主動參戰方,那就另當別論。

聯邦法院的判決為圍繞AWACS展開的爭論暫時劃了個句號。雖然緊急申請被駁回,自民黨依然認為自己的目的達到了。自民黨主席韋斯特維勒說:「我們達到了第一個目的,即為我們的士兵提供了法律上的安全;至於(在派兵AWACS上)聯邦議會的權力是否受到了侵犯,這將在可能會啟動的一個主要訴訟程序中才能得到確認,聯邦憲法法院明確地指出這是懸而未決的。」自民黨還提議,鑑於德國一直沒有針對派兵國外的明確法律條文,聯邦議會應該制定一部「國外派兵法」。聯盟黨對這一建議已經表示了支持。

社民黨的國防部長斯特魯克說:「我對這一判決表示非常歡迎,因為這確保了聯邦政府的外交活動餘地,特別是在當前的困難局勢下。」聯合執政的綠黨議會事務負責人貝克指責自民黨只糾纏於形式而不務實。

聯盟黨雖然沒有在這一問題上跟著自民黨到憲法法院「起鬨」,但是也認為聯邦議會應該對AWACS問題進行表決。聯盟黨議會黨團副主席美爾茨說,聯盟黨一開始就認為現在不是在法律上爭吵的時候,儘管如此,還是應該為參與空中預警任務的士兵提供一個明確的法律說法。

按照德國政府與北約的夥伴達成的共識,一旦土耳其主動參戰,聯邦政府將在徵得北約同意的情況下撤回在土耳其的AWACS兵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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