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夜間，北約空襲南斯拉夫軍事目標的行動開始了。北約不得已邁出的這一步驟，是為了阻止在科索沃進一步發生對人權的踐踏行為，是為了避免那裡發生一場人道災難。"

這是施羅德總理於空襲開始後不久在德國聯邦議院發布的聲明。德國聯邦國防軍參與了北約領導的"聯合軍事行動"。施羅德說： "我們都知道，這是二次大戰結束以來第一次有德國士兵參與的軍事行動。我可以做出保證，德國聯邦政府不是輕易做出這項決定的。但我們的決定得到大部分德國民眾以及德國議院超越黨派的大多數議員的支持。"

在此之前，科索沃局勢日益激化，當時，德國國內正值政府換屆，柯爾時代結束了，新當選的紅綠政府在施羅德總理領導下剛剛起步，就迎來了複雜艱難的外交課題。北約不斷向南斯拉夫總統米洛舍維奇施加壓力，當時的北約秘書長索拉納在1998年秋季威脅道，如果科索沃驅趕和屠殺阿族的現象繼續存在，北約將發動軍事空襲： "幾分鐘前，北約理事會下達了有地區限制的空襲軍事行動的命令。這一行動最早可以在96小時後開始。"

德國希望做出自己的貢獻。當時，德國新一屆聯邦議院還沒有正式組成，1998年10月，前一屆議會在波昂召開了一次特別會議，會議以多數票批准德國聯邦國防軍，即便在沒有聯合國授權的情況下，也可以參與北約的軍事行動。

同一時刻，南斯拉夫政府、科索沃阿族代表同北約正在巴黎郊區進行最後的外交交涉。德國紅綠新政府雖然在外交領域還缺乏經驗，但卻明確表示對北約的路線給與支持。國防部長沙爾平說： "我們將竭盡全部努力，讓巴爾干半島不再出現屍首山，讓歐洲不再出現難民潮。"

外交努力失敗後，北約開始對貝爾格萊德以及其他塞爾維亞城市進行空襲。德國派出了14架旋風式戰鬥機參戰，主要轟炸塞爾維亞防空設施。由此，德國在二戰後首次參與了軍事作戰，而且還是一次沒有聯合國授權的軍事作戰。而在北約這個軍事聯盟內部，德國也不再受到區別對待。

但是，德國國內政治領域開始爆發尖銳的矛盾衝突，尤其在綠黨陣營。1999年5月綠黨召開的黨代會是迄今為止爭議最大、分歧最大的黨代會。會場外，示威者高呼一些綠黨黨魁的名字，謾罵他們是凶手。

綠黨黨代表在警察的保護下，才能進入會場，會場氣氛異常緊張。許多綠黨成員來自和平運動，斷然拒絕任何形式的軍事暴力。綠黨聯邦議員貝爾（Angelika Beer）替綠黨政策進行了辯護並批評了謾罵及人身攻擊。 "你們那些大呼'戰爭發動者'的人，寧願熟視無睹嗎？你們怎樣替科索沃發生的事情辯護呢？說呀！怎麼現在成了膽小鬼！"

人們批評的核心人物是綠黨籍的外交部長菲舍爾。在此次會議期間，有人向他投顏料袋，他的頭部也受了些輕傷。他憤怒地駁回了要求北約立即無限期停火的呼籲： "我認為，立即實施單方面的、無限期的停止轟炸，是一個完全錯誤的訊號。米洛舍維奇由此會更強大，而不是被削弱。明確地說，如果你們做出這樣的決定，我也不會去貫徹。"最後，綠黨通過了一項有期限停火決議。

1999年6月，米洛舍維奇不得不從科索沃撤軍，由此，掃清了北約維和部隊進駐科索沃的道路。德國聯邦國防軍積極參與了北約在科索沃的聯合行動，並逐漸成為一支作戰軍隊。德國的安全政策突然之間允許德國軍隊在特殊條件下，在國外進行軍事行動，當然目標是，盡快恢復那裡的和平。萊茵哈特將軍曾擔任科索沃維和部隊的指揮官。他是這樣看待自己的作戰經驗的： "人們需要用軍事力量確保國內外的穩定。科索沃當時的問題是，國外形勢很不穩定，它之所以重要，是因為米洛舍維奇每天都在說：我可以動用武力，隨時把這塊地方再奪回來。不過，武力是手段，而不是目標。但它可以是一種前提，在保障國內穩定的基礎上，建立政治秩序以及創建和改善經濟框架條件。"

這一過程持續的時間超出了當年紅綠政府的想像。如今，德國政府早已不是原來的紅綠政府，但在科索沃仍然有2500名德國士兵駐守，維護和平。

作者：Nina Werkhäuser/李魚

責編：葉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