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之聲中文網）本周發表在《自然》雜誌上的一項研究發現，研究人員從美國受感染奶牛的牛奶中分離出H5N1病毒，並將其喂給小鼠和雪貂。結果顯示，病毒在這些動物體內擴散，甚至進入了乳腺。小鼠通過乳汁將病毒傳給了後代，說明小鼠的乳汁也具有傳染性。

「動物飲用含有病毒的牛奶顯然就足以導致感染，這也可能發生在人類身上」，德國明斯特大學病毒研究所所長路德維希（Stephan Ludwig）向德國西南廣播電視台（SWR）解釋道：「這意味著即使沒有直接接觸奶牛的人，如果飲用了這種生奶，也有感染的風險。」不過，路德維希強調，這僅適用於未處理的牛奶，超市中的巴氏殺菌牛奶並沒有危險。

這名病毒專家接著介紹，儘管如此，目前通過這種方式感染人類的實際風險並不大。迄今為止，僅有少數人類病例是通過奶牛感染的，並且這些病例的病情都不嚴重。

空氣傳播能力有限

此外，研究還發現，在美國牛群中發現的H5N1禽流感病毒在雪貂中顯示出某種程度的空氣傳播能力，但這種能力有限。

雪貂被認為是最適合用來研究流感病毒感染和傳播的小型哺乳動物。一般而言，如果雪貂能通過空氣快速感染某種病毒，那麼這種病毒在人類之間也可能容易傳播。

在這次由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分校（University of Wisconsin-Madison）研究人員領導的實驗中，感染H5N1禽流感病毒的雪貂被安置在四隻健康雪貂附近，但沒有近到互相可以接觸的程度。研究期間，上述四隻健康雪貂都沒有生病，也沒有從它們身上檢測到病毒。然而，研究人員後來發現，其中一隻雪貂產生了病毒抗體，這表明它已經被感染過了。

該研究作者之一、流感病毒學家河岡義裕（Yoshihiro Kawaoka）坦言：「好消息是該病毒在雪貂之間通過空氣傳播的能力有限，但令人擔憂的是它有這種傳播能力。」

不能完全放心？

德國弗萊堡大學醫學院病毒學研究所的施文梅勒（Martin Schwemmle）向德國西南廣播電視台分析指出，這項研究清楚地表明，牛群中傳播的這種病毒目前尚不具備對公眾構成重大危險的特性，「因此，H5N1對公眾健康造成的風險仍然較低」。這一評估也得到了美國和歐洲當局的認同。

然而，明斯特大學病毒專家路德維希指出，這並不意味著可以完全放心：「病毒的特性可以通過突變迅速改變。」

這項由美國和日本的研究團隊合作進行的研究還發現，感染乳牛的H5N1 病毒既能結合鳥類也能結合人類的特定受體，而這些受體是流感病毒進入和感染人類細胞的途徑。

H5N1 病毒能結合人類的特定受體是一個新的發現，德國基森大學醫學病毒學研究所的流感病毒研究小組負責人普萊施卡（Stephan Pleschka）指出，這項研究清楚表明，H5N1病毒像所有流感病毒一樣在不斷進化，它顯示出一種新的受體結合特性，這是以前H5N1病毒中未曾見過的，看來病毒向哺乳動物適應邁出了新一步。

結果仍需進一步研究

路德維希補充道，這種發展在以往的大流行前也曾觀察到，這令人擔憂，因為這似乎是朝著潛在的大流行邁出的第一步。然而，不能過度解讀這些結果，「這些實驗非常重要且有趣，但還需要通過進一步的研究來驗證和澄清。」其他專家，如基森大學的普萊施卡也強調了這一點。

加拿大薩斯喀徹溫大學的病毒學家拉斯穆森（Angela Rasmussen）說，看到該病毒尚未獲得引發人類大流行的能力令人鬆了一口氣，但這並不意味著它永遠不會具備這種能力，特別是在奶牛中的傳播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話。她向路透社坦言：「在大流行開始前加以阻止總比等它開始後再應對要好。我們應該重視這一警告並立即採取行動。」

據世界衞生組織介紹，H5N1是引起鳥類高度傳染性呼吸道疾病（稱為禽流感）的幾種流感病毒之一。雖然哺乳動物（包括人類）中也有感染記錄，但是H5N1病毒目前仍然是一種主要感染動物的動物病毒。自2003年迄今，已報告了近900例人類感染，其中一半以上是致命的。H5N1病毒在不斷進化，可能會變得易於發生人際傳播。如果發生這種情況，可能會開啟新的流感大流行，就像1918年和2009年的H1N1（俗稱豬流感）大流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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