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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自由還是操縱民意?

2002年9月18日

本屆德國大選又出新花樣:「金融時報德國版」推薦選民投聯盟黨的票。報紙直接號召選舉某個政黨,這在英美是習以為常的做法,而在德國卻是開歷史先河。

「金融時報德國版」呼籲:是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候了圖片來源: AP

9月16日星期一出版的「金融時報德國版」以近兩個版面的篇幅向讀者一板一眼地闡述為什麼要投票給聯盟黨。此舉在德國媒體中立刻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瀾,因為德國媒體素以「無黨派」和「獨立」自居,公然為某個黨派張目可以說是違反了這一行業的德國規矩。

這家在漢堡出版的報紙是著名的英國「金融時報」德國版,在全德國發行量為82000份,屬於經濟界精英階層的小規模報紙。不管該報這一行動的背後真正動機是什麼,反正它因此而出了回風頭,在德國媒體界爆了個冷門。

據說該報的編輯們在此前關門討論了六個小時,討論該不該向讀者推薦大選中投誰的票。討論並沒有帶來一致的結果,最後還是兩位正副主編拍板決定下來。該報主編說,很多選民「內心想法很矛盾,不知道到底該投誰的票」,該報的選舉建議將幫助讀者做出投票的決定。這一做法在該報內部顯然招到一些編輯的反對,因此該報在當天頭版頭條中自我表白說,這一選舉推薦並不代表編輯部的普遍意見。為了表示公正,該報將在隨後幾天的報紙中在同樣的位置刊登不同的政治觀點和讀者的意見。

正如預料的那樣,該期報紙引發了德國媒體界的討論,很多政界和媒體人士對「金融時報德國版」進行了抨擊。在德國很有影響的「南德意志報」總編對「德國之聲」記者說:「我懷疑誰會有興趣拜讀;那篇文章佔了一整版,效果十分蹩腳。我們不會向讀者推薦投誰的票,我們只是力爭讓讀者知情,以便他們自己能做出獨立的判斷。」

「斯圖加特報」總編在與「德國之聲」記者討論這一話題時認為,報紙公開主張投誰的票會影響報紙的聲譽,他說:「我不會這樣做,因為我們的讀者各有自己的黨派傾向。」他還說,一般來說,一家報紙哪怕是刊登了某個候選人的肖像,就會引起有黨派傾向的懷疑,公開號召投某黨的票更會引起人們懷疑這家報紙受到某黨派操縱。

社民黨總幹事長明特菲林對此倒顯得大度。他說,目前社民黨在民意調查中佔了上風,在這個時候推薦聯盟黨似乎優點逆風而動,顯得不夠聰明,雖然這樣做無可厚非。綠黨的黨主席庫恩認為該報有自我炒作之嫌:「我們要搞清楚什麼對選民有好處,什麼對報紙的發行量有好處。該報的動機似乎是後一個。」有趣的是,聯盟黨的新聞發言人也認為該報這樣做是出於經濟目的。

德國很有影響的「焦點」周刊評論說,「金融時報德國版」的這一做法沒有什麼大逆不道的,實際上德國很多媒體都不能做到自我標榜的那樣完全「獨立」和「非黨派性」;特別是大的公法電視台如德國電視一台和二台,其節目的定調往往決定於電台領導階層內傾向哪個黨派的人物佔了上風,一個很好的例子就是德國電視二台因為這種派別之爭難見分曉,乾脆就讓節目主任一職空缺了半年之久。

最新的一項民意調查說,79%的被調查者都反對報紙直接推薦某個政黨,贊成者只有20%,剩下的1%對此不置可否。

在美國和英國,政客、媒體和公眾對報紙的黨派傾向並不在乎。例如美國最大的報紙出版公司加內特出版的94種報紙中,每家報紙都獨立地做出自己的選舉建議。以上屆總統選舉為例,該出版集團下屬報紙中的41家推薦讀者投戈爾的票,另外37家鼓動讀者投布希的票,還有20家保持中立。亞特蘭大有一家報紙早上出版的晨刊推薦戈爾,而晚上出版的晚報則推薦布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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