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去位於東京的東日本旅客鐵路公司採訪的路上被耽擱了，因為地鐵廣播裡面說，東京中轉客流量最大的新宿站出現了一些人員受傷的狀況。聽到這樣的通報，所有日本人立刻就會明白過來，肯定又有人跳軌自殺了。乘客們或者焦躁地下了車去換乘其它線路，或者玩弄手機，或者趁機打個盹兒。在東京這所大都市，每天都有800萬上班族上學族需要在擁擠的地鐵裡熬上一個小時以上。

"多數事故都是直接發生在車站，只有少數自殺者選擇在地鐵或者輕軌通過的途中自殺。在日本每年在地鐵站自殺的人都超過600人。每個自殺者的自殺原因都和個人在經濟上的失敗有關係，但是鐵路公司不會隨便對外公佈這些訊息。"說這段話的是東日本旅客鐵路公司安全計劃部門負責人大羽徹。他說，為了降低自殺率，東日本鐵路在每個車站都安裝了一種藍色二極管電燈。每個車站的安裝費用大約為4000歐元。這種做法又便宜又簡單有效。

"格拉斯哥在10年前用這種燈妝點了城市，後來他們發現，自從安裝了這種電燈之後城市的犯罪率下降了。現在在日本我們也使用這種電燈，但是是為了減少自殺，效果也的確不錯。藍色可以讓人的情緒穩定下來。為了能減少自殺人數，什麼方法我們都得試一下。"負責交通通暢的樋口清志說，目前科學家們還無法證明藍色二極管電燈能夠降低自殺率。今年秋天東日本旅客鐵路公司在主要線路的各個車站都安裝了這種電燈。

除了用電燈降低減少自殺率，還有一種成本要高出很多但是效果更佳的預防手段，這就是在地鐵站修建安全牆和安全門。如果給東日本鐵路公司所有車站都裝上這種安全門需要花費4億歐元。"對我們來說最大的問題就是時間。安全門打開需要花時間。大概需要10秒左右。29個車站算在一起的話，總共需要5分鐘左右的時間。但是地鐵平均每兩分半就有一班開出。這就是說，在環線就少了兩班車，可是這樣一來，乘客該怎麼辦呢？"

大羽估測，到2017年安全門的安裝工作將全部結束。從那時候開始，他的同事土屋和其他工作人員可以真正安心地坐上末班車回家了。土屋是地鐵司機，他遇見過三次跳軌自殺的情況。現在他已經成為部門負責人，為那些目睹了跳軌自殺心理留下陰影的司機提供幫助："對於地鐵司機來說，如果車開到站，心理總是處於緊張的狀態之中。我們除了剎車什麼也做不了。只有很少的人在目睹了跳軌自殺事件之後辭職不幹了。司機同事們接受我們提供的心理幫助後，我們會對他們的狀態觀察一段時間，然後他們可以重新上崗工作。"

日本警方估測，今年日本的自殺人數有可能會超過2003年34427人的紀錄。專家分析認為，世界經濟危機和高失業率也是造成自殺人數增加的重要原因。而且男性自殺人數比女性要高出三倍。特別是年輕人在日本這樣一個看重成績的社會如果沒有工作就會覺得自己價值全無。

作者：Nils Kinkel / 洪沙

責編：葉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