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日記:困獸之斗
2020年2月14日媽媽病了,腰疼得厲害,突然下不來床了!她和爸爸住離我3公里遠的地方,我得去看看!
因為要去給社區辦理海外捐贈體溫儀的手續,正好要出門。全副武裝起來:帽子,醫用口罩,橡膠手套,沒有專業護目鏡就戴上泳鏡,再罩一身兒雨衣,好歹隔離一下。
媽媽的右腿連股骨曾經粉碎性骨折,做過兩次大手術,打過鋼板和8顆鋼釘,至今還有兩顆短的留在股骨頭裡面,醫生說因為長得太牢,就不取了。這次封城以後她和爸爸哪兒也沒去,因為怕冷,基本就在床上捂著,除了做飯,很少下床。大概坐得太久,坐骨神經壓迫了,整個大腿連膝蓋內側的筋僵硬得不行。我因為有過腰椎間盤突出史,經常找中醫理療,多少知道些經絡。幫媽媽按壓腰椎和尾椎,從環跳穴開始梳理坐骨神經。忙活了好一陣兒,有些緩解,還沒有解決問題。但是理療醫生還不能開門營業,只能靠自己了。我教爸爸一些基本的手法,讓他幫媽媽做些腿部放鬆,末了,留下些暖寶寶,還有止疼藥,離開。心裡不是滋味兒。
家裡沒什麼菜了,好多東西都急需補充:糧食、洗滌用品、紙,還有肉食、水果等。便去超市進貨罷。與封城前相比,現在人很少,三三兩兩地。超市進口派了人測體溫,只有一個人工收銀台,但也基本不用排隊,大概不是萬不得已,大家都不出來了。我胡亂買了兩車,覺得還漏掉了些,又去加了一車:怎麼的,也得再堅持半個月吧。網上購物平台很多,但配送不上來。幾天前買的平菇和雞蛋到今天還是"待發貨"狀態;小區裡組織了幾次"團菜",屢屢因為份數不夠而流產。唉,這是真正的"非常"時期了。
封城多日,武漢拐點遲遲不至,大家心裡都特別糾結。中央督察組來武漢,發現亂相叢生!武漢市查處了多名市區級領導,省衛建委領導雙雙落馬。上面要求"應收盡收,刻不容緩",11家方艙醫院應運而生,更多的在建。雖然條件簡陋,幾乎就是個集中休息所,但也床位供不應求!大學生宿舍和養老院也開始被徵用。(前)武漢市委書記馬國強曾稱,短短2天,武漢已排查1059萬人已排查99%,弄得老百姓都驚訝為什麼自己偏偏就在那1%裡。緊接著迎接他們的是小區封閉式管理,不得擅自出入。看起來是要"甕中捉鱉"了。
太陽依然每天升起,湖裡不時飄起些死魚。我想起來,昨天讀到成都七中一位中學語文老師說的:不要把冬天唱成春的開始,有些人已經埋在了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