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之聲：波爾曼先生，開城工業園區是北韓和韓國之間最後的一個合作項目，也是北韓一個非常重要的外匯來源，在此背景下，平壤政府對韓國人進入工業園區的禁令能夠持續多久？

波爾曼：如果長時間禁止，那麼將意味著造成一定的資金損失，而且早晚會影響收入。據我所瞭解的訊息，北韓開城工業園區每年的收入約8000萬美元。對於北韓有限的國家預算來說，這實際上是一個不小的數目。另一方面，北韓是不會放棄開城工業園區的。這個政權也不會因此崩潰。現在只是作為一個象徵性措施使緊張氣氛有所升級。因為開城工業園區除了具有物質意義之外，還具有重要的象徵性意義。所以現在還有待觀察，看看這是否只是一項臨時措施，或者是還會採取進一步措施。

德國之聲：目前，北韓幾乎每天都有新的挑釁。平壤宣佈重新啟動多年前已經關閉的寧邊核設施不久，便宣佈禁止韓國人進入開誠工業園。過去幾天的衝突是否升到了一個新的層面？

波爾曼：不能肯定的說是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層面。我們所看到的，更多的是不同層次的象徵性威脅。而且除了禁止韓國人進入開城工業園區之外，這些威脅並沒有發展成軍事攻擊或其他導彈以及核試驗。因此，來勢洶洶的威脅和實際措施之間存在很大差異。順便說一句 - 這是不那麼廣為人知的 - 在2009年，也是在美韓舉行聯合軍演之際，北韓就曾一度禁止韓國工人進入開城工業園區。因此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

德國之聲：目前韓美舉行的大規模軍事演習常常被北韓作為衝突升級的理由。這是否意味著，如果結束演習，北韓也就會立即停止威脅呢？

波爾曼：不能肯定的說是。再說，舉行軍演之前平壤的威脅已經開始 - 一次是去年12月所謂的衛星發射，另一次是2月份的核試驗。不過，在我最近一次訪問平壤時，北韓人告訴我，無論是現在還是過去，他們都將軍演視為對他們的一個挑釁。 雖然美國人和韓國人反復強調，這些演習是防禦性的，每年都會舉行。但是北韓總是將軍演視為一種威脅。

德國之聲：也就是說，金正恩的強硬態度主要是為了向本國人民證明，他雖然年輕，但是一位不由任何人指手劃腳，決策果斷的領導人。當前的危機幫助他鞏固了自己的地位了嗎？

波爾曼：這很難說。我認為，北韓的威脅言論和威脅的步驟針對兩個方面：首先是針對北韓國內，金正恩要確保本國人民，軍隊和國內強硬派對他的支持。另一方面是針對外部世界，如韓國，尤其是美國和中國。上周末舉行的北韓最高人民會議常任委員會會議可能就是一個跡象，說明這些幾乎顯而易見的衝突升級策略可能進一步鞏固了金正恩的地位。

德國之聲：最後再來看一看北韓邊境的另一則：目前首爾的氣氛如何？人們害怕嗎？

波爾曼：這裡的氣氛並不像韓國媒體和外國媒體所報導的那樣緊張，可能是韓國人對這類威脅已經習以為常，麻木不仁的緣故。他們認為，讓自己的日常生活，未來的項目或經濟以及個人不斷受到北韓的影響根本不值得。擔憂確實有，但還談不上驚慌失措。

克裡斯托弗‧波爾曼是德国弗裡德裡希‧艾伯特基金會駐首爾代表。

採訪記者：Esther Felden 編譯：李京慧

責編：謝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