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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林視點:人民對人大會議的要求

Frank Sieren2015年3月5日

中國全國人大會議在北京開幕,舉世矚目。德國之聲專欄作者澤林認為,中國人與外國觀察家的興趣點不同。

China Nationaler Volkskongress in Peking Halle außen
圖片來源: Reuters

(德國之聲中文網)傳統上,人大會議是總理的舞台。因為他代表政府。政府要向全國人大的約3000名代表負責。周四,總理李克強也要向人大匯報工作。儘管代表並非像西方那樣自由選舉產生,但全國各地代表的討論如此有批評性,以至於中國領導層還是感到緊張。

鑑於特殊的權力格局,今年的人大會議尤其令人關注。自鄧小平以來,從未有哪位國家與黨的領導人像習近平這樣大權在握。因此,現在的問題是:李總理有多大的空間強調自己的重點?腐敗對他不會是多大的話題。儘管這是當前中國最重要的議題之一,但反腐是黨的事,因此也是習的任務。

李的議題:經濟改革

李在另一個重要性不亞於此的議題上有最大的空間:經濟改革。他已提出"新常態"的口號。這意味著:中國高速增長的階段結束了。未來,中國將緩慢增長,理想狀況下有更平衡的品質。但這同時將帶來社會的結構變化。具有決定性的並非中國增長率是僅有6.5%還是7%。這一數字幾乎更多反映出對全球經濟趨勢的預測,而不是中國經濟的狀況。

中國民眾感興趣的卻是完全不同的問題:李總理能否創造足夠的就業崗位?與之密切相關的是:誰可以在哪裡工作。政府打算如何組織更多的農民進城尋找有更好報酬的工作。政府如何對待已經在城裡的農民工。他們何時獲得與城裡人同樣的權利?

日益重要:環保與社會福利

第三個大議題是環境污染。記者柴靜在人大會議前夕獲准推出一部大型批評性紀錄片,並非偶然。該片在網上被下載1億次,立即受到如潮好評,甚至連紀錄片施加壓力的對象環保部長陳吉寧也表示稱許。在這一領域,李和他的部長們也必須宣告成果。

第四個大議題是社會福利。人們對下述問題極為感興趣:如果生病或失業,我有多少保障?與此相關的另一重要問題是,住房是否仍在可支付的範圍內。

至於中國政府如何面對經濟走弱,感興趣的更多是專家而非廣大民眾。還必須再降息幾次?是否有通貨緊縮的風險?是否必須讓人民幣貶值,以保持國際競爭力?上周,人民幣下降幅度為2012年10月以來未曾有過。上周末,中國央行降息0.25%至5.35%,以便向市場投入新鮮資金,抑制通貨緊縮趨勢。

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應該有多快?金融市場的開放程度應有多大?

中國以兩位數增長近30年後,去年未實現7.5%的目標。中國工業的產能過剩以及房地產市場降溫都導致經濟增長降至20年來最低。

澤林(Frank Sieren)圖片來源: Frank Sieren

轉型讓經濟更穩固

但困局的解決方案已在視線以內:中國經濟正在從根本上轉型。之後,中國經濟不但將更現代,而且首先將更穩定,以至於即便經濟增長7%,民眾的滿意度也不會有損傷。中國希望今後通過一系列改革刺激內需,而不再像過去那樣依賴出口和外國需求。

新常態的訊號在服務業的數據中已經清晰可見:去年中國的服務業增加值上升10%,佔國內生產總值的46.7%,超過工業。高科技行業在國內生產總值中的佔比也超過常規工業領域。如今,內需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在短短兩年之內已增加15%。

人民首先要求就業崗位

民眾感興趣的則首先是:政府投入多大規模的經濟刺激計劃,來創造足夠的就業崗位。儘管中國的外交立場令西方觀察家感興趣,對普通中國人來說卻不是必談話題,而是額外的議題。無論是習400億美元的絲綢之路計劃,還是中國企業的大量海外投資,已獲中國在非洲的合作:中國的外交政策顯示出日益國際化的定位。

還有一個原因讓今年的人大會議引人注目:今年底,現在的五年計劃將到期,因此,2016-2020年五年計劃的關鍵數據令人關注。李的政府有雄心完成這一計劃。其前任大多成功實現目標。

德國之聲專欄作者澤林(Frank Sieren)已經在北京生活了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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