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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施卡•菲舍爾:從街頭鬥士到外交部長

2006年6月28日

約施卡•菲舍爾是德國第一位綠黨出生的副總理兼外長。6月27日,他向綠黨議會黨團告別,因為他準備不久將辭去聯邦議會議員的工作。

離開綠黨奔向普林斯頓圖片來源: AP

在有些人眼裡,菲舍爾這位身著牛仔褲和球鞋宣誓上任德國黑森州環境部長的綠黨政治家是鬧事的能手,其他人卻把他看作是具有遠見的政治家。不管怎樣,在他所屬的綠黨,幾乎沒有什麼人能夠配得上這位極富個人魅力、性情暴躁的權力政治家,和他並列前排。現在,在綠黨淪為德國最小的在野黨的時候,菲舍爾退出政壇。

「野牌」外長

圖片來源: dpa

早在菲舍爾擔任第一位綠黨出生的德國外長之前很久,他就已經是德國政壇的一位風雲人物了,而且從一開始就因其生平頗受爭議。

菲舍爾在中小學讀完10年後(註:德國13年制的中小學畢業才有資格上大學),離校投身到如火如荼的1968年學生運動。他不光是一位激昂的發言者,也是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動手者,加入了名為「革命戰鬥」(Revolutionärer Kampf)的武鬥小組,積極參加遊行示威,侵佔空房以示抗議,和警方進行巷戰。對他在學生運動時期的激進活動,菲舍爾的解釋是:「那是反越戰的時期,是學運領袖魯迪‧杜契克(Rudi Dutschke)當街遭受槍擊的時期,是到處空房的時期。那是一個人們以為應以暴力還擊自己所遭受的警方暴力的時期。以牙還牙,這恰恰是一個錯誤的結論。」

後來,菲舍爾完全投身政界,加入了成立不久的綠黨,一個發源於和平運動和環保運動、旨在喚起德國在生態環境和社會平等方面發生意識轉變的政黨。菲舍爾很快成為這個黨舉足輕重的人物,並成為該黨的第一位州級部長,主管黑森州的環境事務。在這段時間,他不得不認識到,在實際工作中貫徹落實政策是怎麼一回事兒。

綠黨執政

圖片來源: dpa

1998年德國聯邦議會大選為綠黨帶來良機:執政16年之久的總理柯爾終於被選下台,社民黨願意和綠黨聯合執政,菲舍爾成為德國有史以來第一位綠黨出生的副總理兼外長。他在聯合國全體大會上做的第一次發言恰中眾望,很受歡迎,因為他沒有把德國的利益,特別是爭取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一事,而是把聯合國的利益放在首位。

菲舍爾成功上任,但第一個嚴峻考驗已經在即,那就是巴爾干半島的科索沃衝突日益尖銳化,北約決定進行空襲。兩德統一後,德國軍隊參加這樣的軍事行動只是一個早晚的問題。但偏偏是以和平運動起家的綠黨參與的紅綠聯合政府支持和執行出兵決定,恐怕是最令人驚訝的地方。但對菲舍爾來說,他別無選擇,即使不少黨內同志持反對意見。

和平主義者把戰爭當做最後的政治手段

與同性戀共舞圖片來源: dpa

菲舍爾再次以其雄辯口才說服綠黨服從自己的意向。他問道:「假如聯合國沒有施加壓力的話,『維護和平』意味著什麼呢?」他的回答接踵而來:「最好的結果是我們踏入像波斯尼亞那樣的情況,這是最好結果。最壞的情況是踏入戰爭。我們面臨的問題並不僅僅是人道方面的災難,儘管這個災難已經夠糟了。我們面臨的問題是米洛舍維奇的政策,我說的不是塞族人民的而是米洛舍維奇的政策對歐洲造成了持續的戰爭威脅。我們不能接受這個戰爭威脅。」

這位昔日的和平主義者認識到,戰爭有時是最後一個政治手段。但是,他並沒有由此成為戰爭推動者,即使他後來還支持了德國的其它派兵活動,比如派兵阿富汗。

菲舍爾關心的話題:加強和擴大歐盟

其實,菲舍爾在政治領域最關心的話題本來就不是反恐,不是反對專制,他最關心的首先是統一和加強歐洲聯盟。他表示:「大家都知道,我們除了東擴別無選擇。推遲這一步只能使它的政治代價更高、過程更複雜。」他說:「假如現在不做,我們就會錯過成功引進歐元所帶來的良機。冷戰結束後,大家都很清楚,歐盟不能、也不得保持為純西歐的項目。」

圖片來源: dpa

菲舍爾非常想當歐盟的第一任外交事務專員,也就是歐盟外長,這一點在德國幾乎不算秘密。然而,這頂烏紗卻落到他人——前北約秘書長索拉納的頭上。與此同時,菲舍爾卻在本國陷入他的第一個、也是最嚴重的政治危機:德國最大的小報刊登了年輕的街頭鬥士菲舍爾當年與警方作巷戰的圖片。這些事實並不算新,但還是在德國社會引起喧囂。菲舍爾決定好漢做事好漢當,沒有否認任何事實,而是說:「我已經清理了我作為七十年代動武侵佔空房者、作為試圖推翻這個國家及其憲法秩序的革命運動的成員之一所扮演過的角色。這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綠黨過於依賴菲舍爾?

菲舍爾和伊朗裔女友圖片來源: dpa

然而,綠黨的這位頭面人物還是一時陷入困境,整個綠黨隨之陷入困境。關於綠黨是否過於依賴菲舍爾一人的疑問,後來已不必回答。2005年9月聯邦議會提前大選,綠黨淪為德國最小的在野黨。

對菲舍爾來說,是到另闢途徑的時候了:他準備當教授。這位當年的街頭鬥士,沒有讀完高級中學,從來沒有上過大學,卻要在今年秋季到美國的精英大學——普林斯頓大學擔任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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