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禁,一場難以打贏的「網民戰爭」
2004年6月30日網路代表著未來的技術,這一行業在中國的發展速度只有汽車工業可以與之相提並論。但是,網路的無政府主義性質和中國網民的年齡結構讓中國政府感到十分危險。根據最新的調查,中國網路用戶的82%年齡在35歲以下,24歲以下網民的比例高達53%。對於這些年輕的網民來說,網路是他們最重要的獲得訊息的渠道。年輕人中有多理想主義色彩,也更容易被操縱,這使得共產黨感到擔心。中宣部部長劉雲山6月11日講話說,「必須主動佔領網路这個新陣地,用正面的聲音主導這塊陣地,用正面的形象佔領這塊陣地。」這是一場爭奪年輕一代的戰爭,也是事關共產黨未來的一場戰爭。
問題是如何贏得這場戰爭。中國對網路的控制如今已經稱得上是全面而嚴厲,在北京和上海,使用網咖要登記身份證號碼,網咖的電腦都受到所謂「網警」的嚴密監視。政府還規定,網咖必須將用戶的上網記錄至少保存60天,以便能檢查用戶訪問了哪些網址。
「自我檢查」也是中國網站中常見的現象。2002年3月,中國最大的門戶網站新浪網和其它130家網路企業發起和簽署了《中國網路行業自律公約》,承諾「不製作、發布或傳播危害國家安全、危害社會穩定、違反法律法規以及迷信、淫穢等有害訊息,依法對用戶在網站上發布的訊息進行監督,及時清除有害訊息」,「對接入的境內外網站訊息進行檢查監督,拒絕接入發布有害訊息的網站,消除有害訊息對我國網路用戶的不良影響。」國外的一些著名新聞類大型網站目前在中國都遭到屏蔽,例如相當一段時間以來,中國境內用戶就無法正常訪問德國之聲中文網。
新浪網擁有數百個「網路民兵」,他們的任務有點像過去的「街道小腳偵緝隊」,對出沒於論壇的訪客進行跟蹤觀察,發現情況及時作出匯報。新浪網使用一個過濾軟體,它能按照「關鍵詞」對網頁內容進行屏蔽,據說有大約230個危險詞上了這一關鍵詞黑名單。目前,網咖有義務安裝這樣的過濾軟體。
儘管如此,恢恢網路仍然是疏而且漏。突破網禁的一個簡單的辦法就是使用代理伺服器,或是新開設一個免費的電子郵箱。對網路上傳播的所有訊息進行24小時監督是不可能的,中國的網路警察和民兵還沒有能力做到這一點。
為了對付網路这樣的未來技術,共產黨又想起了過去百試不爽的「發動群眾」階級鬥爭手段。6月10日,北京成立了一個「違法和不良訊息舉報中心」網站,每個有「責任感」的網民被號召在這裡檢舉揭發自己所見到的含有「非法和不良訊息」的網站。
在網路时代,「發動群眾」顯然仍然是頗為有效的手段。截至到6月17日,該網站共收到1423件網民舉報信,其中的72個案例已經轉交給公安部門。這些被檢舉的網站大都是提供了色情訊息,但是這個舉報中心的本意並不是「掃黃」,因為色情業和賣淫嫖娼在中國已經是半公開的產業了。
共產黨發起「網民戰爭」的本意是要搜索發現有「危害國家安全和社會穩定」的網頁。但是恰恰在這一點上事與願違,因為「發動群眾」和「政治運動」在文革後的中國已經名聲欠佳,發動「網民戰爭」的效果無異於是發動一場針對網民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