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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基因主角 出席國際峰會受道德倫理批評

黃穎
2018年11月28日

中國深圳南方科技大學副教授賀建奎宣稱成功利用基因編輯技術,令一對雙胞胎女嬰一出生就對愛滋病毒(HIV)有免疫力,事件引起全球嘩然, 引爆醫學道德理倫的廣泛爭議。

Hong Kong - He Jiankui - Wissenschaftler der ersten Genmanipulierten Babies
科學家賀建奎(見圖)在會上表示不會控制孩子的未來,孩子將來怎樣選擇是他們的自由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Imaginechina/Ling

(德國之聲中文網)隨著一連三天的「第二屆人類基因組編輯國際峰會」於周二(27日)在香港大學舉行開幕禮,事件主角賀建奎為演講嘉賓,在會議的第二丶三天發表主題為 「人類胚胎編輯」的演講,事件旋即熱爆香港,全城矚目。峰會更吸引逾百名海外及內地傳媒記者蜂擁而至。然而,開幕禮上,賀建奎卻戲劇性地缺席,一時傳聞四起,及後有傳聞他甚至已經辦了飯店退房手續,令事件增添撲索迷離。

𡶶會第二天,逾百名海內外媒體一早到會議場外守候,結果,賀建奎如期出席演講。賀首先他感謝大會提供機會讓他於分享研究結果,由於實驗的保密性不強,部分研究結果意外地於峰會前流出,使胚胎編輯這個話題變得很火爆。賀澄清他的大學對他進行的這項實驗全不知情,他沒料到實驗會引起如此大爭議,為此致歉,但堅持會繼續進行測試。

科學家賀建奎(見圖)在會上表示不會控制孩子的未來,孩子將來怎樣選擇是他們的自由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Imaginechina/Ling

7對夫婦參與此研究  30個胚胎進行基因編輯

賀建奎指出,HIV仍然是許多發展中國家的主要疾病,造成眾多死亡,因此決定進行此實驗。賀披露,共有7對夫婦參與此研究,而研究人員總共對30個胚胎進行基因編輯。所有的男參加者均是人類免疫缺陷病毒(HIV)感染者,而女參加者均對病毒呈陰性反應。而基因編輯嬰兒「露露」及「娜娜「,父親也為愛滋病帶菌者,而母親則對愛滋病呈陰性反應,夫婦二人被選中參與是次研究。

賀解釋,在進行胚胎研究前,先利用猴子進行有關基因組編輯的實驗,然後才在人類胚胎進行實驗,並強調參與今次實驗的父母,女雙胞胎及娜娜的父母,都事前知悉有關風險,他表示,所有參加者都是受過高等教育人士,在進行臨床實驗前,他曾花逾一小時向他們解釋實驗涉及的風險,他們均同意並簽下同意書。最後選擇於母體植入兩個胚胎,誕下雙胞胎。雙胞胎出生後健康良好。

賀建奎的演講吸引了眾多觀眾圖片來源: DW/Vivien Wong

為基因編輯感到自豪

賀指他成功令雙胞胎一出生就對愛滋病毒(HIV)有免疫力感到自豪,他強調,雙胞胎的父親原本已失去希望。然而,在雙胞胎女嬰出生後,他收到對方訊息,表示下半生會努力工作賺錢,去照顧女兒和太太。

賀建奎稱,自己曾到訪內地的「愛滋村」,發現很多村民把孩子交給親人帶離村子,以免受愛滋感染。因此他認為是項實驗是為了已受感染的兒童而進行,因為目前並未成功研究出預防的疫苗。

賀的演說受到會上來自各地科學家,對進行人體實驗的道德倫理、所用的「CRISPR/Cas9」基因編輯技術的安全性及提出質議, 尤其是當今已有其他方法令胎兒不受父母愛滋病感染,質疑使用此技術的必要性。

會上有科學家質疑,為何賀明知科學界未有共識會有極大反響,仍要秘密進行臨床實驗,賀指在三年前開始進行實驗時,曾把初步研究數據在美國柏克萊加州大學會議以及去年紐約舉行的會議上公開。在他開始人體臨床測試後,也曾征詢來自美國的教授意見。

會先試為自己的孩子做 用下半輩子去負責女嬰的將來

另一方面,會上科學家質議雙胞胎將會面對的道德倫理問題,包括她們的特殊基因或會引來不同的對遇,雙胞胎長大後,伴侶或會因為她們這罕有的基因而迎娶她們,從而影響了她們的婚姻抉擇。賀建奎重申,他們不會控制孩子的未來,孩子將來怎樣選擇是他們的自由。而此次實驗中的雙胞胎姐妹露露和娜娜,兩名嬰兒只有一個的基因編輯成功,也就是說只有一名女嬰的基因可對抗愛滋病毒,與會學者擔心這恐將導致兩姐妹遭到父母甚至社會的區別待遇,走上不同的人生軌跡。賀建奎承認自己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另外,會上亦有提問者表示對其所創造兩個孩子的未來感到擔憂,賀建奎則表示願意用自己生命的下半輩子去負責女孩的將來。

賀建奎透露,研究人員總共對30個胚胎進行了基因編輯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AP Photo/M. Schiefelbein

會上有媒體問到如果換作是他自己的孩子,他是否也會照樣進行實驗,賀建奎則表示,會先試為自己的孩子做實驗。賀建奎又確認,目前另一對夫婦可能已懷孕,不過仍在初步階段。他指出,實驗初期是由大學方面資助,當進入臨床實驗階段時,所有醫療開支都是由他個人出資,他名下的兩間生物基因公司並沒有提供資助。

大會主席: 整體科學界的監管失敗

諾貝爾醫學獎得主、大會主席 David Baltimore表示,賀建奎並未通知大會有關研究測試,大會是基於「言論自由」容許他繼續發表演講,指基因編輯在技術上和道德倫理上仍有眾多問題未解決,因此進行人體測試是「不負責任」的行為,亦不認為醫學上有必要透過這方法使人類對愛滋病免疫,他強調賀的事件是「整體科學界的監管失敗」。大會方將會就此事件開會討論並於第二天發表聲明。

另一名與會者哈佛醫學院院長George Daley也同時批評,賀建奎的實驗會導致基因編輯領域的一大倒退,離經叛道的科學家會為科研界別帶來非常深遠的代價。

在峰會召開前一天,據人民網11月26日報導,賀建奎宣佈一對名為露露和娜娜的基因編輯雙胞胎姐妹本月在中國健康誕生。這是世界首個免疫愛滋病的基因編輯的個案。事件旋即引發全球巨大爭議。逾百名中國科學家前天公開譴責,稱「潘多拉魔盒已經打開,必須在不可挽回前關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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