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冷風呼嘯地吹過"俏皮姑娘"號渡船。5米多高的浪頭凶狠地拍打著船塢。天空中籠罩著的烏雲與遠處鉛灰色的海平線相交。冬季時分來一趟黑爾戈蘭島的確不容易。這座矗立在北海巨大風浪之下的島嶼大概也是歐洲最偏遠的島了。它距離大陸70公里，是德國唯一的一座深海島嶼。彩色砂岩的上空盤旋著海鷗及其它種類的海鳥。冬天的黑爾戈蘭島遭受著風暴的襲擊。

黑爾戈蘭島實際上由兩座島嶼組成，主島分為上島、中島及下島。沙灘始於下島的南部，一直向西延伸至上島。上島的西南面有著50米高的峭壁。主島東部幾百米處便是黑爾戈蘭島的另一個組成部分－被稱作"沙丘"的小島。沙丘的白色沙灘是吸引遊客的磁石。這兩座小島原先是連在一起的，1721年的一次大風暴之後，兩島之間的部分便沒有再露出水面。原來的一座島嶼從此便成為兩座。

冬天來黑爾戈蘭島上渡假的人，肯定是有意識地想在這裡過兩天與世隔絕的清靜日子。從開始往這裡擺渡的時候起，人們便感覺到這裡的時間節奏要緩慢許多。兩個小時的航程在海浪大的冬季需要三個半小時。"俏皮姑娘"在風口浪尖上跳了三個半小時的舞之後，終於到達了黑爾戈蘭島的港口。岸邊，各類小店像一串珍珠似的排成一溜。這些涂著五顏六色的小木房曾經是漁民的住房。如今，旅遊者可以在這些小店裡買到紀念品和藝術品，還能品嘗當地的風味海鮮。如今島上的居民不再靠打魚為生了。他們的主要收入來源是旅遊業。儘管黑爾戈蘭島很小，距離大陸又很遠，並且氣候條件惡劣，但據許多醫生講，在這座島上療養一個星期的健康效果要勝於在棕櫚沙灘上呆三個星期。與德國其它療養地相比，這裡的空氣最潔淨，含氧量最高。大海的新鮮空氣不斷帶走島上哪怕受到一絲污染的空氣。而且島上既沒有工業，也沒有汽車，只有大群的海鳥和在沙灘上曬太陽的海豹。

黑爾戈蘭島幾乎是純自然的海島。療養院院長拉克納講述道："我們的的確確可以利用這裡的自然風光，這是我們取之不盡的資源。我們有德國其它地方沒有的動物種類，可以近距離觀察這些動物。我們有13萬5千平方米的沙灘，可以接納2000名遊客。」

強勁的海風造成了上島植被的貧瘠。站在50米高的懸崖頂上可以看到下面咆哮的大海。沿小路而上便可到達小島北部頂端。這裡有島上著名的景觀"長安娜"。這是一座50米高峭壁，由彩色砂岩組成。飛快飄過的雲彩及海水顏色的變化簡直就是大自然的一場表演。

來旅遊的人不僅僅能夠享受島上的新鮮空氣和原始自然風光，還能夠買到低價商品。煙草、香水和酒類產品在這裡是免稅的，也沒有商品增值稅。因此旅遊者在離開時，都大包小包地往回家搬運這些免稅品。島上有近40家免稅店。普佛特納的商店出售威士忌和雪加煙。他告知： "我們的2800多種威士忌來自四大威士忌產地－加拿大、美國、蘇格蘭及愛爾蘭。我們的雪加來自巴西、多米尼加、宏都拉斯、墨西哥、尼加拉瓜和美國，甚至還有菲律賓的。我估計有1500個不同的牌子。"

黑爾戈蘭島遠離陸地這一點雖然是其魅力所在，但同時也是它的一個大問題。因為越來越多的島民離開這裡遷居它鄉。特別是年輕的一代覺得這兩平方公里的島嶼實在太小了。這裡的居民低頭不見抬頭見，發生了矛盾後想避都避不開。另外，島上連家電影院都沒有，甚至自行車也在禁止之列。這也是年輕人想離開黑爾戈蘭島的兩個原因。麥爾老先生今年已經77歲了，非常想退休而不可得。因為他是島上唯一的一位麵包師，沒有人願意接替他的職業。麥爾分析道："我認為困難之處在於，你的對象必須樂意在島上生活才行。而那些年輕人即便獲得了麵包師證書也很難在這裡掙到錢。"

黑爾戈蘭島上的居民中年齡小於18歲的只有250人。去年島上雖有10個嬰兒呱呱墜地，但卻有20位老人與世長辭。上世紀80年代中期，島上還有2000多居民，而如今只剩下1260人。想取得高中畢業證書的孩子必須到陸地上去念寄宿中學。而畢業後回來的人寥寥無幾。

以前島上連個牙醫都沒有。看牙科的人要到上大陸。病人必須先在旅館住上一夜，第二天看完病後再坐船回來。幸運的是，現在島上有了一個牙醫診所，為病人減少了許多麻煩。鎮長波特爾告知："島上現在有兩家診所和一家醫院，可以為島民在一定程度上解決看病問題。醫院可以做一些小手術，還可以接生。我認為島上看病難的問題基本得到解決。"

冬天，太陽升起的時間比較晚。上午從上島碼頭開船時天還沒有放亮。燈塔的燈光劃破了黑暗，照亮了雨濛濛的天空。渡船再次奮勇地沖進翻騰的北海之中。黑爾戈蘭島漸漸消失在地平線的後面。

作者：Christoph Ricking/王雪丁

責編：謝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