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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孫楊」不好當

採訪記者:楊光2015年8月29日

寧澤濤和孫楊在中國幾乎是家喻戶曉的名字。而他們的德國同行不但要自行承擔訓練費用,在學習方面也得不到減負。德國之聲為此採訪了德國聯邦奧林匹亞基地教練施皮克曼博士,管窺德國遊泳運動員的成長之路。

Russland Schwimm-Weltmeisterschaft - Franziska Hentke
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AFP/A. Nemenov

德國之聲:在德國,一個普通的小朋友如何能夠能走上奧運之路?日常集訓時間是怎樣安排的?

施皮克曼:在德國一般是這樣的,兒童游泳和游泳啟蒙一般都從各地的游泳俱樂部提供的兒童游泳課開始。每個聯邦州都有一個游泳協會,每年會舉辦一次選拔,游得最好的小朋友將受邀參加特訓課程。受訓的小朋友將入住奧林匹亞基地的寄宿學校,並且建議到精英體育學校去上學。寄宿學校每天有早、中、晚三次訓練,每周訓練四天,一年有2個假期,聖誕休息1周,夏天賽季過後休息2至4周。

德國之聲:什麼是精英體育學校?

施皮克曼:精英體育學校是近年興起的學校,覆蓋從小學到高中的各個學齡階段,主要任務是授課,同時根據訓練需要調整課程時間,保證訓練和學習兩不誤。游泳訓練需要很多時間,例如在我們基地,早上6點開始就有游泳訓練,所以上課時間需要與訓練時間相協調。又例如許多游泳訓練營都安排在國外,運動員參加這些訓練營時,學校就要相應調整課程時間、安排後續補課。我們一般會安排1名教師跟隨選手到訓練營,學校要將期間的學習材料(一般通過網路)發送至訓練營。

學生的學習時間長度和普通學校一樣,學習強度也相同,精英體校只是根據訓練或比賽需要而對學習時間進行安排調整。這些學校本身也是好學校,不會因為照顧運動員而降低難度。在海德堡奧體基地受訓的女子游泳運動員克勒(Sarah Köhler)目前就在海德堡的一所精英體校就讀。運動員不強制參加精英體校,但我們建議他們參加,因為可以和訓練時間銜接得更好。

施皮克曼博士(Michael Spikermann)圖片來源: Olympiastützpunkt Metropolregion Rhein-Neckar

德國之聲:一名德國遊泳運動員如果想參加奧運,一般要從幾歲開始訓練?奧運的選拔過程又是怎樣的呢?

施皮克曼:每個運動員的情況都不一樣。一般來說,一個能夠參與奧運或其他國際比賽的頂尖運動員,一般需要10至13年的訓練時間,而運動員的最佳表現年齡一般從20、21歲開始,女孩子會更早一些。也就是說,一般8至10歲開始就應該接受系統性訓練了,至少要在聯邦州級別的泳協受訓。

在德國,奧運的資格選拔只在奧運會當年進行,主要由兩部分組成。第一部分是德國錦標賽,通常在4月舉行,世錦賽決賽中第10名的速度會被作為參加奧運資格的最低標準。另一部分就是德國公開賽。這是復賽,將在奧運比賽開始前的28天在埃森舉行。這個比賽也設定一個下限,但比德國錦標賽的標準低1.5%。許多教練其實並不贊成這個復賽,因為運動員在德國錦標賽之後就應全力備戰奧運了。現在還要準備這個比賽,其實是打斷了奧運的準備。

德國之聲:運動員如果沒能參選奧運,之後該怎麼辦?

施皮克曼:運動員對自己的速度大概都心裡有數。對於年紀小的運動員,他們如果還想繼續參與奧運比賽角逐,可以設定相應賽季目標,繼續參加後續的比賽如歐洲賽、世錦賽等。如果運動員到了退役年齡,可以選擇結束他們的運動生涯,繼續完成他們的大學課程或開始工作。

曼海姆和海德堡的高校和海德堡奧體基地均有合作,在這些高校就讀的運動員可以通過減少每周課時、延長學制的方式來完成學業。例如現役男子游泳運動員拉普(Clemens Rapp)現在正在海德堡應用技術大學(SRH Heidelberg)攻讀經濟工程專業,目前已完成本科學業,將和其他人一樣讀碩士,之後正常參加工作。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

德國之聲:這些游泳運動員能夠得到哪些財政支持?

施皮克曼:與其它國家不同,德國對運動員的財政支持很少。奧運所有體育項目從德國政府得到的財政預算只佔GDP的0.33%。

運動員兒童時期的費用基本由家長支付。游泳成績越優秀的運動員,泳協相應會提供越多的資金支持,但這些資金遠遠不夠應付開支,不足部分則由運動員自行解決。運動員需要承擔的訓練費用,包括訓練營、比賽的費用,每年大約在12000至15000歐元左右。優秀運動員會得到體育補助,有時其所屬的游泳俱樂部也會提供資金支持,但原則上這些費用都是運動員自己承擔的,德國泳協不提供資金支持。如果贏得奧運冠軍,運動員可以從德國奧委會得到25000歐元的獎金。

運動員參加體育訓練、參與奧運角逐,更多是想看看自己的能力能去到哪裡。通過體育來賺大錢、換取豐厚的物質報酬,只能很少人能做到。女子奧運游泳冠軍斯特凡(Britta Stefan)是廣告代言人,我估計她收入應該不錯。其他一些也進入到國際比賽的普通運動員,如果成績沒那麼靠前,賺的就少很多了。

採訪對象:施皮克曼博士(Dr. Michael Spikermann)是德國聯邦奧林匹亞基地頂尖運動員教練,供職於德國國家游泳協會,目前在海德堡奧林匹亞基地執教。海德堡奧林匹亞基地是德國五個水槽游泳訓練中心之一,負責南德四個聯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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