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東京到底要做什麼?」——好問題。前往東京之前,我也這麼自問過。對本屆奧運的準備過程充滿不確定性。對像我這樣的去日本的記者也沒什麼不同。我們能在那裡隨意行動嗎?能和人交談嗎?我們到底能不能現場觀賽?
我要去嗎? 可是,等等!首先,我們得在一系列東京 2020 奧運的系統和應用程式之間找到頭緒。其中大約一半看上去確實能用。不過,動身前數星期,對因可能在問答卷的某個小窗口上未打鉤而在機場遭拒入境的擔心卻油然而生。
「你到底要在東京做什麼?」當大夫在給我接種 COVID-19(2019冠狀病毒病)疫苗的那一刻問我時,我竟不知如何作答。我腦子裡一片亂麻:如果日本民眾都不能現場觀賽,我還應該去東京嗎?這屆奧運到底是否應該舉行?
日本首都的抗議活動:示威者說,奧運使窮人死亡 圖片來源: Issei Kato/REUTERS 先報告一項統計數字吧:多數障礙都克服了——有些相對容易,有些相對困難些,包括我用了的那些總量令人難以置信的香身噴霧。我不得不說,對最後一個問題,直到閉幕式那天,我仍未找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2019冠狀病毒病所扮演的角色 奧運期間,東京染疫數量激增,創下新紀錄。另一方面,與賽事有關人員中,染疫病例相對較少,而且,東京的新增染疫數量是在我們中的大多數抵達前顯著趨高的。它說明,這更多地是與 Delta變異毒株而非外國人湧入有關。
觀眾席上空空如也,國際奧委會主席形象模糊:巴赫(Thomas Bach)在開幕式上致辭 圖片來源: Petr David Josek/AP/picture alliance 但是,觀眾被排除在外,確實使奧運精神蒙灰。東京灣畔,空蕩的粉絲公園仍在,情景淒涼。它代表了本有門票的數十萬當地人的失望,也代表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數百萬觀眾的失望。
痛苦與喜悅 一生都在為這一刻苦練、因檢測呈陽而被無情隔離的那些運動員呢?其他運動員能實現其夢想,有些人把握住最後一次機會獲得奧運榮耀。誰若看到美國遊泳女將德雷斯爾 (Caeleb Dressel)、英國 BMX 自行車手施裡弗(Bethany Shriever) 或烏干達障礙賽女選手切穆泰 (Peruth Chemutai )臉上同時呈現的興奮和身體劇疼感,誰的觀點可能就會改變。數千小時的辛勞剛得以補償。
直到今天,日本人自己也在是否應舉辦本屆奧運問題上存在分歧。開幕式上,我聽到欄桿外有示威者的呼聲,抗議對他們如此不尊重的組織者。我在去奧林匹克體育場館路上見到過抗議活動,看到橫幅上寫著:「停止奧運!拯救生命,而非奧運!」抗議者們明確要求國際奧委會主席巴赫離開日本。
怒火尚存。不過,我也看到有人在距抗議團體不到 50 米的地方排隊與奧運五環標誌合影。我看到人們簇擁橋上,以便能更好地看看 BMX 賽事;城裡,隨處可見身著日本隊衣的粉絲。
奧運會開幕前不久,我曾和兩位導游交談過。他們幾乎一字不差這樣回答我:「因為大流行瘟疫,奧運會本該取消。但既然已經舉辦啦,我可能會觀看某些賽事。」 矛盾?甚或虛偽?
賭徒邏輯 本文作者 Oliver Moody 很清楚:這些方面都未引起足夠重視。國際奧委會態度傲慢,聲稱要把世界團結在一起,為運動員們帶來偉大時刻。但事實是,舉辦東京奧運會首先是為錢。國際奧委會的大部分收入來自與夏季和冬季運動會相關的轉播及贊助協議。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都在這裡的原因。
另一方面,如果取消,日本政府則將面對數十億打了水漂的投資和未付賬單。於是,它遵從了賭徒邏輯:有時,你會走運。某種程度上,這一邏輯奏了效。毫無疑問,東道國此次在獎牌榜上的破紀錄表現有助於使國民將注意力放在了積極的一面。
然而,運動員和官員在觀念上的差距正在擴大。國際奧委會對白俄羅斯短跑運動員季馬諾夫斯卡婭(Kristina Timanovskaya)拒絕參加 4 x 400 米接力一案的反應遲鈍、猶豫不決就說明了這一點。在阻止了不顧自己的意願被遣送回國之後,她幾乎是逃離東京。
也屬於賽事的一面:季馬諾夫斯卡婭必須在波蘭開始新生活圖片來源: Kyodo News/AP Photo/picture alliance 問題接踵而至。怎麼處理六個月後就要開場的北京冬奧?鑑於中國政府迫害維吾爾族人,已有「種族滅絕奧運」的說法。東京幾乎可以了松一口氣了。然而,今後數月,國際奧委會肯定會受到更嚴格關注。
我們剛剛見證了年輕運動員們讓人驚嘆的表現。他(她)們非常有天賦,真實且有趣。他(她)們表現出的依然是同情心、團結和對生活的熱愛。而以競爭為指向的賽事卻常忽略這些要素。
媒體台上,大家擺拍、沐浴在自己的成功之中,巴赫主席坐在最下面。這位男士對外幾乎只是照本宣科,但在內部卻要求他的國際奧委會成員們絕對忠誠。這位男士目前正率領奧林匹克運動尋求更多利潤、更少人道。這正是奧運獎牌的兩面。
除了體育,德國奧運冠軍們還從事什麼工作?多名具有現役軍人、警察身份的金牌得主,是否真的參加日常的警務、軍務工作? 圖片來源: Philip Fong/AFP/Getty Images 23歲的男子馬拉松10公里開放水域游泳金牌得主,在本屆奧運會上還斬獲了一枚1500米自由泳銅牌。除了游泳訓練,他曾經於2016年到2019年間在馬格德堡的一家房屋中介機構參加學徒工培訓,其日常生活節奏是:早晨訓練,隨後趕赴學校或者辦公室,下午略微提早下班,參加傍晚的訓練。2019年學徒期滿後,他獲得了房產經紀人的資質,繼續在這家房屋中介機構任職。在備戰奧運會等大賽期間,他的僱主會給他放無薪假。
圖片來源: Oliver Weiken/dpa/picture alliance 27歲的女子跳遠冠軍。2012年高中畢業後,就獲得了曼海姆大學的體育獎學金,成為了該校政治學專業的一名本科生,並且在2016年畢業。2019年起,她在哈根遠程大學攻讀環境科學碩士學位。
圖片來源: Li Ming/Xinhua/picture alliance 馬術個人三項賽冠軍,也是這一男女混合項目的首位女性奧運金牌得主。嚴格來說,27歲的她並沒有什麼「副業」:2012年她完成了馴馬師學徒期培訓,2015年她獲得了德國奧委會在職教練碩士班的畢業證書。她在自己參賽之餘,也從2017年起擔任德國馬術青年隊的主教練。
圖片來源: Friso Gentsch/dpa/picture alliance Aline Rotter-Focken, 體育理療師 30歲的女子自由式摔跤76公斤級冠軍將在本屆奧運會後退役。她早年間獲得了「預防與健康管理」專業的碩士學位,並且曾經以理療師的身份工作過4年。自2017年起,她一直在德國西南部黑森林地區的一家企業內擔任「健康經理」。
圖片來源: Aaron Favila/picture-alliance/AP 24歲的男子網球冠軍,是一名職業運動員。他在高中期間就中斷了學業,從而能夠全神貫注地從事訓練與比賽。
圖片來源: Patrick Semansky/AP Photo/picture alliance 29歲的女子皮劃艇激流迴旋冠軍,嚴格來說她也沒有任何「副業」:她在2011年就加入了德國聯邦國防軍「體育協助隊」(Sportfördergruppe der Bundeswehr),這是一個專門為頂尖運動員提供理想訓練環境的組織。此外,她曾經在2012年進入奧格斯堡大學攻讀傳媒學專業,並且在2017年獲得本科學位,耗時比普通學生略長。
圖片來源: Stoyan Nenov/REUTERS Jessica von Bredow-Werndl, 馬術訓練場經理 盛裝舞步個人賽冠軍、團體賽冠軍。35歲的她全部工作都和馬術相關。除了自己參加比賽,她還和她的哥哥共同經營一個馬術訓練場。
圖片來源: Stefan Lafrentz/imago images 盛裝舞步團體賽冠軍。52歲的「舞步女王」還獲得了本屆奧運會的盛裝舞步個人賽銀牌,金牌得主Jessica von Bredow-Werndl則是她的徒弟。她早年間攻讀法學,獲得律師資格。2001年至2004年曾供職於德國零售業巨頭Karstadt AG。目前她還經營一家以自己名字命名的企業,專門銷售馬術用品。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R. Vennenbernd Dorothee Schneider (左), 馴馬師 盛裝舞步團體賽冠軍。現年52歲的她,早年間曾經完成過銀行櫃員學徒培訓,後來又接受了馴馬師培訓。除了參加比賽,她還經營一家從她父母手中繼承的馴馬場。
圖片來源: Friso Gentsch/dpa/picture alliance 從左到右:Franziska Brauße, Lisa Klein, Mieke Kröger, Lisa Brennauer。她們四人都是德軍「體育協助隊」的現役軍人。其中28歲的Mieke Kröger正在波昂大學攻讀營養學專業,不過她的學期數量已經遠遠超出普通學生。
圖片來源: picture alliance/dpa 從左到右: Max Rendschmidt, Ronald Rauhe, Tom Liebscher, Max Lemke。其中,Max Rendschmidt是德國聯邦警察體校(Bundespolizeisportschule Kienbaum)的警員。和德軍體育協助隊一樣,這也是一個專門為頂尖運動員提供理想訓練環境的機構,運動員並不真正參與日常的警察工作。另外三人則是德軍體育協助隊的現役軍人。
圖片來源: Philip Fong/AFP/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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