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擁有世界最大的圖書市場。因此對於法蘭克福書展而言，中國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一個夥伴。在過去幾年關於中國成為主賓國的談判中，法蘭克福書展方面肯定已經認識到，這個夥伴並不容易對付。不過，書展主席博斯在過去幾天內還是著實領教了一番，邀請中國作為嘉賓所帶來的一大堆麻煩。反過來說，北京方面也不得不揉揉眼睛，開始仔細認清，在法蘭克福他們所要面對的究竟是什麼。

中國認為自己是在與西方競爭。經濟上，中國已經大幅縮小差距。文化方面也應該開始跟上。國家主席胡錦濤多次表示，中國必須發展自己的"軟實力"。為了實現這一目標，過去五年內在世界各地成立了大約300家孔子學院。而去年主辦奧運會也是發展"軟實力"的步驟之一。今年作為法蘭克福主賓國，目的同樣如此。

中國為此進行了大筆投入。十幾名作家飛往法蘭克福參與活動。據稱在書展期間將舉行將近500場與主賓國有關的活動。中國希望以一個擁有千年歷史的現代、開放的國家的形象展現在世人面前。幾年以來，中國都在承諾一幅"和諧社會"的畫卷。國內的衝突矛盾則與之格格不入。因此，在新聞文化審查制度之下，有關矛盾衝突的主題在中國媒體上銷聲匿跡。戴晴的作品在中國無法出版。貝嶺則不得不在美國繼續流亡生活。

法蘭克福的情況則完全不同。書展的內容無法受到控制。中國在這裡不能自己說了算。北京如果希望展示自己的話，那也必須願意面對批評。法蘭克福書展在走了一段時間的彎路之後，終於回到了唯一一條合理的軌道上，即捍衛話語的自由。戴晴和貝嶺能夠坐在聽眾席上，是一件好事。而中國代表團能夠面對批評，也是一件好事情。

法蘭克福書展的主席作出道歉，中國代表團接受了戴晴和貝嶺參加討論會：雙方在這場討論會上都不得不勉為其難，吞下了一些苦水。但是，對於中國人而言，也許正是這樣的"苦藥"，能夠發揮積極的功效。

作者：馮海音

責編：葉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