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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說出自己難以啟齒的話

2016年4月4日

眼下主要是穆斯林知識分子在對伊斯蘭極端主義提出警告。這是偶然現象嗎?Kersten Knipp認為,如果是這樣,這無異於文化上的種族隔離。

Algerischer Schriftsteller Boualem Sansal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

(德國之聲中文網)阿爾及利亞作家桑薩爾(Boualem Sansal )可稱得上是個成功的作家。他的小說從語言和心理上反映了阿爾及利亞社會的日常生活,擁有廣泛的讀者。他半年前出版的小說《2084》已成為銷售量最大的法語小說之一。僅書的題目"2084"就以其對世界末日的暗喻吸引了眾多購買者。人們馬上會想起喬治‧奧威爾(George Orwells )的經典作品《1984》,這本寫於1948年的小說描繪了世界在"未來"的1984年的黑暗前景。

現實自然與虛構有所不同,與奧威爾筆下令人悚然的未來相比,1984年的世界顯然要寬松平和得多。或許人們可以因此希望《2084》的預言也不會成為現實。作者桑薩爾描繪了一個伊斯蘭主義信仰獨裁統治下的世界:世俗、多元及秩序的相對性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對唯一的、充滿妒意的神的膜拜。

圖片來源: nrf/Gallimard

伊斯蘭恐懼?

《2084》為什麼會成為暢銷書?人們的興趣是來自對末日的莫名興奮、還是法國人隱藏的種族主義或是對伊斯蘭教的恐懼?抑或是查理周刊事件和巴黎恐怖襲擊所引起的神經質緊張?還是媒體的人為炒作?答案沒有人知道。聯想到此前威勒貝克(Michel Houellebecq)的小說《臣服》(Soumission,同樣虛構地描述對伊斯蘭統治的恐懼)獲得的成功,或許可以說,在多元文化混雜共處這一點上,法國人比德國人要悲觀許多。

作為德國人只有感到慶幸的份兒。誰會想到德國居然是一個樂觀主義者的國度?直到今天大多數人仍堅信,讓幾十萬穆斯林融入德國社會是能夠做到的。多元文化主義的信徒會大聲說:來的並不是什麼"穆斯林",而是"人"。不錯,但只說對了一半,這些人同時也是穆斯林。他們心裡想的是什麼?他們如何看我們這個開放的社會,如何看德國人對文化多樣性的態度?說實話,我們並不知道。我們自恃對世界的開放態度,對文化差異和族群融合的禮贊,這是對現實的客觀反映嗎?還是僅僅是一廂情願的幻像?我們還沒有答案。

噩夢重來?

評論作者Kersten Knipp

作家桑薩爾知道--至少他認為自己知道答案。曾獲得德國書業和平獎的桑薩爾生於1949年,生活在阿爾及利亞。他不僅在小說裡提出警告,在新一期的德國《時代》周報,薩納爾也明確地發出了警示。他表示,如果自己不是穆斯林的話,在西方就無法倡言自己的觀點。在這一期《時代》周報上,正是桑薩爾和女律師阿特斯(Syran Ateş)以及生活在奧地利的土耳其裔伊斯蘭學者阿斯蘭(Ednan Aslan)這三位穆斯林發出了同樣的警告:警惕歐洲的伊斯蘭化。

德國人依然充滿樂觀:讓(少數)穆斯林們自己悲觀去吧。這是不願重溫噩夢,還是一種巧妙的分工--以便在複雜的政治環境下說出難以啟齒的話?或許這證明了多元文化的嘗試總體上還是成功的,而穆斯林也是其最尖銳的自我批評者?然而如果大家得不出這樣的印象,即在一些問題上的批評立場不是以民族界限劃分的,這個多元文化社會豈不更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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