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蘇聯時代?
2004年2月15日至少表面上看,俄羅斯-這個世界上佔地面積最大的國家的確處於大選的氛圍中。可以肯定的是,老總統也會當選新總統。普丁總統公開支持「真正的自由大眾媒體」。但幕後總統府則在對向播放全國的電台及電視台下達命令,不要採訪某些政治家,不要讓他們有登台闡述的機會。不許採訪的政治家之一便是杜馬議員利日科夫。不久前,他在柏林向德國議員同行抱怨,俄羅斯媒體怎樣設法封反對派的口舌,怎樣故意錯誤引用詞句。這種做法令德國議員想到久已逝去的年月。難道蘇聯時代再度返回人間?
2月12日,普丁總統在俄羅斯電視台發表了講話,他說,蘇聯的崩潰是「一場全民族的悲劇」。的確,那是一場悲劇,但問題是對誰來說。對波羅地海沿岸三國來說,不是,對烏克蘭來說,不是,對年輕一代嚮往自由、願意在無憂無慮中生活的人們來說,也不是。只有那些老眼昏花、不可救藥的共產主義頑固派才會對昔日的紅色帝國產生眷戀之情。一個國家的地域大小並不很重要,比疆域重要得多的是這個國家能夠給它的人民帶來怎樣的生活水準,創造怎樣的個人發展的機遇。
如果普丁懷想當日的蘇聯,試圖替當前民眾解除帝國崩潰的痛苦,那他實際上是在埋葬自己為俄羅斯做出的成就。正是在普丁的領導下,俄羅斯停止了經濟朝向末日的發展,俄羅斯終於有財力發薪水、發退休金了,雖然薪水和退休金的數額對許多人來說還少得可憐。也許這些人會提起蘇聯時代的經濟成就。但他們通常會忘記,70年代、80年代每個食品店前人們排起的長長隊伍。他們還會忘記,那時外出旅行是受到限制的;他們不願回憶的還有媒體、學校和黨代會向人們注射的意識形態思想。由此可見,沒有理由為蘇聯的解體而現在來憂傷,要知道,那個政體曾殘殺迫害過數以百萬計的人民大眾。
正是因為如此,普丁和他的政府理應盡一切努力,將俄羅斯建設成一個真正的民主國家。目前的俄羅斯雖然存在著議會體制,但俄羅斯的議會並不是制訂和通過法律條文的地方。現在的杜馬成了對總統府機器發號的施令做點頭批准的場所。本應代表地區利益的上院也不能免俗。俄羅斯既不存在能夠監督政府的議會反對派,法院的獨立性也只是名存實亡。不然,怎麼俄羅斯經濟界風雲人物雖眾,只有跟總統過不去的經濟寡頭才會遭到法律追究?
目前,俄羅斯外交和經濟政策中,也或多或少反映出對蘇聯的懷舊情感。俄羅斯軍隊雖有契約在先卻不撤出摩爾達維亞和喬治亞就是這一情懷的體現。俄羅斯的大公司一旦在白俄羅斯、亞美尼亞或烏克蘭做上天然氣、電氣生意,就成為俄羅斯外交部的加長臂膀。因此,往往不是經濟因素,而更是政治因素導致俄羅斯企業在獨聯體國家開展項目。
盡可能修復早已沉沒的蘇聯帝國 -這真是克里姆林宮领導奉行的新思維?如果是,它的後果將不堪設想,尤其是對俄羅斯人自己。
德國之聲外文主編:索裡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