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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

閒話德國:德國護照大甩賣

2018年2月3日

過去獲得德國籍需要多方面的努力,今天德國好像求著外國人入籍。至少專欄作者張丹紅有這樣的印象。不過並不是每個外國人都領德國人的情。

Deutscher Reisepass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R. B. Fishman

(德國之聲中文網)一個德國國籍使一對巴伐利亞的中國夫婦陷入困惑。他們不久前生了第二個孩子,因為孩子是在德國出生,而且父母當中至少一方擁有長期居留,孩子自然成了德國人。對這對中國夫妻來說,這完全是強加於人。

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在德國出生的。當時他們還有選擇餘地。夫妻決定讓孩子加入中國籍,因為兩人打算有朝一日回到中國。中國人深知全家國籍一致的好處。一旦出國旅行,一家人或者全部申請簽證,或者一個都不需要。而現在這個家庭由三名中國人和一名德國人組成,去申根以外的國家都得給部分家庭成員辦簽證。

我入籍的時候德國的國籍法還是根據血親原則。我女兒的父親是德國人,因此她自動獲得德國籍。這下我成了家裡的少數派。於是我提出了入籍申請。當然這不是我入籍的唯一動力,我也早就厭倦了和那些外管局的官僚們打交道。

德國護照曾經很值錢

圖片來源: V.Glasow/V.Vahlefeld

當時入籍的門檻可比今天高多了。前提是:或在德國不間斷地繳了八年稅,或與一個德國人結婚五年以上,中間不能間斷,重點放在"不間斷"上。對當時的我來說,五年不間斷地結婚是難以企及的目標;而八年繳稅的指標我在女兒出生之前就已滿足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時的一本德國護照價格不菲 - 整整一個月的薪水。

從那之後,入籍的門檻越來越低。越來越多的群體允許擁有雙重國籍。而且也不需要申請者先為德國社會做出貢獻。他只需在德國合法逗留八年。言外之意,非法逗留的也大有人在。如果難民的庇護申請得到批准,審理程序的時間可以計算到八年裡。

入籍考試內容是否需要更新?

不過入籍申請者必須擁有一定的德語基礎,否則回答不了入籍考試中的難題。比如"哪項權利屬於基本法?武器法,弱肉強食規則,言論自由還是自我司法?"或者"哪一種生活方式在德國是違法的?"這個問題下面也有四個答案。正確答案是:"一個男人同時與兩個女人結婚。"不對吧?不是不久前媒體剛剛報導一些德國城市已經允許敘利亞人把二老婆也接來了嗎?入籍考試題也應當與時俱進嘛。

現在申請德國籍的費用也大大降低。全部加起來255歐元。這又是典型的德國人的做法。為什麼不乾脆300歐元。這255歐元是怎麼來的,也許值得另寫一篇報導。

在我看來,入籍門檻有多高,也反映了一個國家對自身價值的評估。德國是一個很優秀的國家,完全可以把身價抬高一些。幾年前我讀到一則新聞,說漢堡市長朔爾茨打算給14萬生活在漢堡的外國人寫信,說服他們入籍。我當時就想,為什麼要把德國護照大甩賣?懂一點兒銷售心理學的都知道,在玻璃櫥裡展示的商品比在降價商品桌上堆放的東西更容易引起顧客的興趣。

德國入籍測試樣卷圖片來源: Imago/suedraumfoto

進退兩難

當然在有些國家入籍更容易。比如在美國出生的就可以得到美國籍。不過德國不是美國那樣的傳統移民國家。如果德國大踏步地將入籍法自由化,那麼就必須為我上面提到的中國夫婦的情況推出相應的過渡性規定。他們面臨的問題確實很荒唐:兩年前外管局給他們的第一個孩子開出沒有申請德國籍的證明,憑此證明孩子得到了中國籍;而今天,外管局拒絕開這樣的證明,因為孩子已經得到了德國籍。

當然,我們也可以批評中國小氣,為什麼不允許國外出生的華裔擁有雙重國籍。我琢磨中國政府的想法是:中國最不缺的就是中國人。這對中國夫婦有什麼樣的選擇呢?沒有德國外管局的證明就沒有中國護照。外管局的說法是:"國籍法沒有關於拒絕德國籍的規定。"外管局的女士有些不高興:"每個人都想得到德國護照。為什麼只有你們不願意?"也許正因為成為德國人太容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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