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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話德國:難民上限 – 典型德國式的辯論

2017年10月14日

兩年前基社盟就提出每年最多接收20萬難民。以總理梅克爾為首的基民盟堅決反對。現在,兩個姊妹黨終於達成妥協,但上限問題又成了組閣談判中最大的障礙。專欄作者張丹紅對此實在感到不解。

Deutschland Asylbewerber in Berlin Symbolbild
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S. Gallup

(德國之聲中文網)"上限"這個詞在過去兩年裡快成了罵人話。它是仁慈和巴伐利亞民粹的分水嶺。幾乎每位脫口秀的客人都被問及:"您同意設上限嗎?"大家基本一致地回答:"當然不!"誰願意和澤霍費爾為伍呢?

把每個問題都上升到信念問題 - 這是典型的德國式思維。誰不願意被視為自私、落後甚至種族主義,就必須對這個問題做出否定的回答。況且這樣的回答也不花錢,既不必捐款,也無須帶兩個難民回家。

上限反對者講的是原則,更確切地說是基本法第16條a。據此,所有受政治迫害的人都可以在德國得到庇護。不過,沒有人質疑這一基本權利,選項黨也沒有。只不過受政治迫害的人在大批湧入德國的難民中所佔比例不到1%。2016年,在德國得到政治庇護的只有2120人。他們的權利並不會因上限而被剝奪。因此,假如綠黨主席皮特爾以基本法為由拒絕聯盟黨就上限達成的妥協,那麼在我看來,這不過是完全意識形態的自我障礙。

下一個反對上限的理由是日內瓦難民公約。不過在該公約上簽字的不只是德國,世界上有194個國家簽了字,基本上是所有國家。不過,日內瓦公約對簽字國沒有任何要求。每個國家可以根據自己的能力做很多,也可以做很少。不過,該公約絕沒有要求哪個簽字國為了接收戰爭難民而完全自我犧牲。很多德國人認為,德國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其他的德國人還想歡迎更多的難民。解決的辦法應當是兩部分人各退一步,設定上限。不過妥協並不是德國人的美德。德國人喜歡走極端。很多德國政治家似乎沒有意識到在"所有人都收"和"高築圍牆"這兩個極端之間還有一片廣闊的地帶,而世界其他國家都在這個地帶裡。

"所有人都收"和"高築圍牆"這兩個極端之間還有一片廣闊的地帶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W. Kastl

德國已經超載

對我來說,持續兩年的有關"上限"的辯論是居高臨下和脫離現實的。好像這只是一個散發著冷酷的抽象數字。自2015年秋天以來,難民成了無處不在的話題,這不正說明梅克爾對所有難民敞開國門的做法超出了德國人的接受能力嗎?前不久一個中國人對我說,梅克爾對德國人施行道德綁架。

由於一心只想著當選連任的政治家不願公開承認錯誤,因此他們抵制所有看起來像是糾偏的措施。為接收難民人數設上限就屬於這樣的一項措施。不過,達成妥協的意願也是會改變的,比如在一場損失嚴重的選舉之後,或是在面臨組閣的壓力之下。對基民盟和基社盟在"上限"問題上突然達成妥協,梅克爾是這樣評論的:"一切都有自己的時間。昨天就是這樣的一個時間。"

綠黨議會黨團主席戈林-埃克特仍然無法想像如何在20萬的時候打住。脫口秀主持人也條件反射般提問:"那麼對第20萬零1個難民怎麼處理呢?讓他原路返回嗎?"不管怎麼說,主持人不再問是否應當把槍口對准難民兒童了,這是一個進步。德國人這種鑽牛角尖的勁頭兒令人絕望。批評上限的人們難道不明白這上限首先是對外發出的一個訊號嗎?非洲最偏僻的村莊都知道只要跨上德國的土地,就基本能留在這裡。況且從非洲來的大部分人既沒有受到迫害,也不受戰爭威脅。儘管他們前來歐洲的慾望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作為政治家必須明確告訴他們,貧困不是申請庇護的理由,德國的接收能力也是有限度的。

作者張丹紅圖片來源: V.Glasow/V.Vahlefeld

寬大的心胸,狹窄的國土

況且德國的國土面積與世界的大國相比小得可憐。加拿大的面積是德國的28倍。受到媒體寵愛的加拿大總理特魯多每年都為該國接收的難民設上限,而且一般都達不到這個上限。2017年他的目標是接收7500名難民。

也許有人說,加拿大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那我們以法國為例。總統馬克宏剛剛公佈了法國的上限:今後兩年將總共接收一萬名難民。而且法國將到危機周邊國家的難民營去自己挑選,目的是限制非法移民。假如德國的牙買加聯合政府談判成功,那麼它是否會效仿法國的榜樣呢?看一看目前德國就20萬這個與其他國家相比天文數字的上限展開的辯論,我擔心德國的政治家還沒有進入現實。而只要德國不下決心控制非法移民,歐洲的解決方案就是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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