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2002年1月11日,美國"反恐戰爭"的首批20名囚犯被送往關塔那摩灣的美軍軍事監獄。這座監獄位於擁有治外法權的古巴島上。因此，這些"敵對戰鬥力量"就無須接受美國司法的審理。尤其是最初階段對獄犯的非人待遇引發國際抗議。聯合國敦促關閉這座監獄，特別是考慮到獄犯多年被拘押，卻不知何時才會開庭受審。很快，關塔那摩與伊拉克的阿布格萊布、阿富汗的巴格拉姆成為一個法治國家侵犯人權的同義詞。美國總統歐巴馬上任後宣佈，將在一年內關閉該監獄。然而，直至今日，關塔那摩仍在營運中。

「沒有作戰國的戰爭罪犯」

美國保守派的遺產基金會防禦與安全政策專家卡拉法諾（James Carafano）認為，關塔那摩之所以啟用，因為在當時的條件下找不到合適的法律途徑。因為當時的核心問題是：在這場沒有明確的國家作為敵人的戰爭中，所抓獲的囚犯按照國際法不能作為戰犯對待，那麼該如何對待這些人呢？他說，關塔那摩批評者所呼籲的，對這些囚犯進行民事審判，並沒有成為討論的話題。"世界上沒有哪個國家曾經認為，戰爭罪行可以在民事法庭審理和裁決。"

因此，布希政府決定把囚犯送往關塔那摩。美國政府原本希望，由此這些囚犯就不再受美國司法體系的管轄。然而，美國最高法院後來卻作出裁決，這些囚犯還是可以援引美國憲法所規定的權益。

批評者曾提議，在阿富汗建立戰犯營，或者在美國監禁這些戰犯。人權組織"人權觀察"的普拉索夫（Andrea Prasow）認為："如果囚犯觸犯美國法律，可在美國法庭受審。如果觸犯阿富汗法律，可在阿富汗受審。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就應該予以釋放。"

普拉索夫認為，民事法庭有能力處理恐怖分子的案件。數百個已有的案例判決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判決顯示，美國民事法庭對恐怖主義嫌疑人不怎麼友好。他們往往被判長期監禁，在看守極為森嚴的監獄中度過刑期，與世隔絕。"

關塔那摩最初幾年關押條件惡劣。後來，美國政府試圖改善該監獄體系。美國專家卡拉法諾說："關塔那摩成為所有反恐戰爭消極面的代名詞，比如水刑，儘管水刑從未在關塔那摩使用過。"

歐巴馬上任時宣佈一年內關閉關塔那摩監獄。然而這十分困難。近800名囚犯先後關押在關塔那摩。人權觀察組織普拉索夫說，當時171名仍被關押的囚犯中，89人被批准獲釋，其中多數來自葉門。然而，2009年12月，一位名叫Farouk Abdulmutallab的恐怖嫌疑人企圖在一家美國西北航空公司的客機上引爆炸藥。調查顯示，這次襲擊企圖的幕後主使位於葉門。歐巴馬政府由此宣佈延遲將關塔那摩獄犯送至葉門。

阻礙獄犯轉移至美國 關塔那摩短期難關閉

去年最後一天，歐巴馬簽署一項法律，美國國會允許這種無限期的拘押。此前，國會已批准法案，使得囚犯不可能轉移至美國境內。人權觀察的普拉索夫認為，由此，關閉監獄目前已幾乎沒有可能。

自由派的美國進步中心國家安全專家古德（Ken Gude）解釋說，國會的法案、以及由此導致的關閉關塔那摩的難度增加，這都是政治意圖使然。"國會制定法律障礙，是建立在一個政治觀點的基礎上，即把關塔那摩囚犯送往美國，會給美國公民帶來生命威脅。我認為，這一觀點是可笑的。"

儘管如此，美國國務院本周初仍宣佈，政府仍堅決關閉該監獄。國務院稱，歐巴馬執政期間已轉移67名獄犯，4人受到軍事或民事法庭裁決。歐巴馬也下令，定期審查特定囚犯的長期拘押是否有違美國政府關閉關塔那摩的初衷。

專家的共識是，短期內關閉關塔那摩幾乎沒有可能。卡拉法諾說："四年後，無論下屆總統是誰，關塔那摩監獄仍會繼續存在，那裡還會關押著反恐戰爭的囚犯。"

作者：Christina Bergmann 編譯：苗子

責編：李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