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演義、西廂記、說岳全書，這些都是中國人耳熟能詳的故事，而很多人與劉關張、張生和崔鶯鶯以及岳飛的"第一次親密接觸"都是在連環畫中。連環畫，俗稱"小人書"，是結合繪畫、文字於一體的印刷藝術形式。據稱， 這種以少年兒童為基本受眾群體的讀物是20世紀50至80年代中國發行量最大的通俗美術出版物。位於北京的中國版本圖書館專門收藏各類出版物版本，而連環畫作為中國當代最為流行的一種出版物，自然成為該館的收藏內容之一。周二（９月１５日）在法蘭克福揭幕的"中國連環畫選展"就由該館主辦。中國版本圖書館對外合作與事業發展部主任張連平表示，"這次法蘭克福書展，中國是主賓國。我們這個展覽也是系列活動之一。很早以前就開始（籌備），中國和德國方面一直都在聯絡。最後商定了這個形式。"

張連平所說的形式大致如此，展覽一共分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圖文展板形式的中國連環畫發展歷史，其二是兩位中國連環畫作家的圖文手稿，而第三個展廳有５００多冊連環畫的實品展出。由於場地條件的限制，每個展廳的面積並不大，展覽的內容也比較有限，但其中突出了中國傳統故事的連環畫內容，大部分的展品都是中國傳統文學題材。張連平表示，選擇傳統作品作為展覽側重點是有意為之，"目的是想讓德國觀眾對中國傳統文化有一個基本的瞭解，另一個考慮的是，中國的傳統畫法，比如王叔暉畫的仕女，他那種工筆重彩的畫法很有中國味道。我們把這些作品選來就是希望讓德國觀眾對中國傳統美術也能有一定的瞭解。"

中國味道雖好，但卻未必能夠合德國人的藝術欣賞口味。版本圖書館曾經嘗試過在新加坡等地展示"小人書"文化，得到了當地民眾的積極反應。在那裡小人書的英語名稱被翻譯為"picture-story book"（圖畫故事書）。但是新加坡畢竟有很濃厚的華人文化色彩，但在語言、文化傳統迥異的德國，與中國的審美口味也許要遠遠大於新加坡等地。這從連環畫的德語翻譯就可以看得出來，"在德語中，很難找到類似像中國連環畫，表述這個內容的詞匯。到最後德國朋友也認為，還是叫小人書比較好。所以我們展覽中，所有提到連環畫的地方都用小人書（Ｘｉａｏ　Ｒｅｎ　Ｓｈｕ）來稱呼。"

保留了原有名稱的"小人書"是否能夠實現主辦者的想法，跨越文化的障礙呢？正在學習中文的德國大學生勞拉這樣認為："我覺得它們很棒，讓我感覺很好。雖然很可惜，我不太能理解其中的文字解說，但插圖能夠很好地起到解釋作用。這些畫實在是太漂亮了，我很喜歡。"

別說中文只學了兩年的勞拉，其實現在很多中國孩子也未必能夠完全明白一些小人書中的文字和故事，一方面是對於歷史故事缺乏瞭解，另一方面，來自海外的動漫風潮對於連環畫的衝擊非常大。德國女孩勞拉從小也看了不少漫畫作品，她認為，這兩者完全不同，"我想，如果說中國的連環畫類似於西方的漫畫那是非常錯誤的。因為連環畫的價值要高得多。漫畫作品都帶有非常大的幻想成分，而連環畫的內容很多都是經典的歷史故事，我覺得這種形式很好，能讓小孩子在童年學習到很多東西。"

連環畫的價值也體現在了藝術收藏品市場上。張連平透露，目前中國新出版的連環畫作品已經非常少，而連環畫被作為收藏品看待，這一現象本身也部分說明它已經退出了主流媒體平台。但是在收藏市場上，連環畫卻是身價不菲。這次來到德國展出的《三國演義》等連環畫冊都是重新印刷的產品，而在市場上，一套保存較好的《三國演義》老版連環畫的價格甚至達到二、三十萬元。在為期一個月的展覽之後，中國版本圖書館將把展品中的一部分留在法蘭克福，希望這些來自中國的小小連環畫能夠繼續吸引德國觀眾的關注。

作者：石濤

責編：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