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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非法移民淚灑巴黎

2007年7月5日

說起「剝削」二字,人們想到的是馬克思筆下的英國資本主義、上世紀二、三十年代上海的包身工以及與中國當前「和諧社會」口號極不和諧的奴工童工現象。但在自由、平等、博愛的法國,在繁華的巴黎,有數萬名中國偷渡勞工在遭受千真萬確暗無天日的剝削,剝削他們的,是華人老闆、人販子、蛇頭。南德意志報周三發表的長篇文章揭露了其中鮮為人知的內情:

巴黎凱旋門上是否記載了非法中國移民的血淚?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 / Helga Lade Fotoagentur

「大巴黎地區有五萬到十萬中國非法移民,他們晝夜在遮住日光的隱蔽廠房中做工,沒有怨言。因為是非法移民,他們無法使用任何法律保護自己。一旦被警察抓到,他們在這裡的生涯也就宣告結束,所以他們總是生活在恐懼之中,也很容易成為獵物。他們來到巴黎,是因為紡織工業和餐飲業有工可做,也因為蛇頭把他們帶到這裡。

巴黎四分之一的非法移民是中國人。刷碗、在廚房打雜、縫紉和看護小孩不需要任何證件,為了償還偷渡的債務,他們每天最長要勞累16個小時,領不到薪水,只有一點零花錢。蛇頭收走他們的護照後交給老闆,老闆把大部分薪水轉到蛇頭帳號上。就像農奴一樣,一些人需要十年時間,才能解脫這種人身附屬關係。」

南德意志報記者採訪了被法國警方抓獲、正在等待遣返的非法中國移民。這位姓李的漢子在拘留所向記者介紹了他的遭遇:

「在一定程度上,這位姓李的還算運氣好。他來自東北,那裡的失業率很高,所以當局原則上不拒絕出國申請。與其它地方相比,他更容易獲得考察簽證。老李為此花了五千歐元,雖然他一生的積蓄不夠這個數,但他也沒有欠什麼債,而且乘飛機前往巴黎。而南方的溫州地區,當局幾乎不簽發護照。那裡的蛇頭把價格哄抬到每人兩萬五千歐元,帶著人蛇越過河流、跨過田野,穿過綠色邊境偷渡入境。

這樣艱辛的長途跋涉有時也會以死人告終,例如2000年夏天,58名中國人悶死在一輛封閉的貨車裡。除了這樣的災難,法國警察對中國人販子倒有幾份敬佩。巴黎特種警察部隊的一名高級警官說:『中國的刑事犯罪分子運作起來最為完善,偷渡人蛇是他們的特長。』這一特長的價格越高,沒有身份證件的中國移民被迫做工的時間就越長,他們也就越沉默、越膽小怕事。另一方面,他們欠下的高額債務也保證他們始終有工可做。老李有一段時間沒有工作,因為他的簽證沒有花很多錢,沒有足夠的債務需要打工來償還。他每兩個月換一次工作,有時甚至上街乞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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