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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青報釣魚,撒餌要看領導臉色

德國之聲中文廣播2005年8月17日

隸屬於中國共青團中央的《中國青年報》從上周起為記者編輯引入了一個評分體系。對媒體人進行評分本是市場經濟大潮的大勢所趨,引起爭議的是《中青報》的評分標準。

讀者喜歡不如領導喜歡圖片來源: AP

「受到讀者好評加50分,受到團中央書記處表揚加80分,被中宣部領導表揚加120分,受到中央政治局委員批示表揚加300分。」這就是中青報剛剛出台的新評分標準,並以此為根據決定對員工的獎罰。

標準的公佈在中青報內部引起了強烈的反響。中青報資深編輯、專欄主編李大同周一發表萬言書,稱條例的核心是將評價辦報的標準依附於少數官員的喜惡之下,企圖造成員工對頂頭上司的俯首帖耳,讓記者和編輯「奴性化」、「庸俗化」。

德國波鴻大學中國媒體專家克里斯汀‧庫普夫表示:「這樣作法的弊端在於,辦報人以政治標準來衡量報導的新聞品質。這表示,中共政府沒有信心能夠控制國內越來越不穩定的社會局面以及步伐邁得越來越大的揭示性新聞報導。」

庫普夫曾經擔任德國時代周報與日報駐北京的記者。她對在政治夾縫中苦於求生的中國媒體有著切身體會。她認為,雖然市場經濟已經實行多年,中國報業經濟也已經獨立,但卻沒有完成從黨的喉舌到社會監督輿論實體的轉變。

客觀、公正、及時是世界公認的高品質新聞報導的標準,也是德國之聲新聞工作的首要原則。德國私營電視台RTL前任台長托馬曾經有一個具體形象的例子,他將新聞報導形容成釣魚。他認為,釣魚人撒下的餌不一定要受到釣魚人的喜歡,而一定要受到魚的喜愛。但是新聞作品只有在受到領導表揚後才是一篇好文章,這確是中國青年報的創舉。

中青報的另一位資深編輯,評論部主任李方,在工作了13年以後,因不滿評分制度而辭職。李方在請辭信中寫道,他是基於一個自由主義者的立場選擇辭職的,他表示希望在自由主義的理念中工作。

而萬言書的作者李大同則指名道姓批評共青團中央的領導,無視中青報歷來容忍不同觀點表達的思想,把中青報看成是「兒子」。雖然中青報的評分標準是個別現象,但是中國其他廣播電視台和地方報社也存在各類獎罰標準,中青報作為中國官方大報為地方級報紙開了一個「以政治標準衡量新聞品質」的先例。

庫普夫說:「從長遠角度看,中國無法再回到全面實行新聞管制的時代。中國在媒體自由化的進程中已經實行了多種嘗試。但是我認為,中國共產黨作為執政黨,會想辦法制約新聞自由,例如通過金錢誘惑讓媒體和新聞工作者進行自行審查。」

獨立的媒體和真正意義的反對黨存在是一個民主制度的兩個簡單標準。中國在政治體制改革多年後,仍然不願意著手解決這兩個禁忌問題。中共擔心一旦打開這兩個潘多拉魔盒,會給執政帶來無窮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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