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廠房裡，數千名工人在縫紉機前埋頭苦幹。空氣混濁，休息時間很少。他們每天工作10到12個小時，一周六天，猶如流水線作業一般生產T恤，上衣或者褲子。這位19歲的女工表示，有時候情況還要更糟，

"我突然感覺自己的手指和腳趾冰冷，聞上去味道很怪，好像是什麼化學品的味道。但我當時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我當時就像是沒有了知覺，手指和腳趾根本動彈不得。"

十幾名女工都遭遇類似的情況，許多人進了醫院。這位女工也回憶道：

"我雖然沒有失去知覺，但我的朋友們都是如此。她們非常害怕，虛弱不堪，倒在地上。中國人於是把門關上，不讓別人看到，但這樣一來，更多的人昏了過去。"

她們都在中國人開設在柬埔寨的一家服裝廠打工。最大的客戶之一：總部位於瑞典的國際服裝巨頭H&M。

這些女工每小時薪水不到人民幣3元，晚上她們三、四個人擠在竹棚的地上睡覺，晚餐往往只有一份米飯："我每天都上班，但賺的錢還是不夠。算上加班費和補貼，我才剛剛拿到法定最低薪水61美元。"

一個月61美元，也就是人民幣不到400元。

讓我們換個場景，到新加坡的一家高檔購物中心裡看看。H&M在這裡開設了該集團在東南亞地區的首家分店。數千名以年輕人為主的顧客們排起了長隊，他們對H&M商品的款式和價格贊不絕口。而在貨架上銷售的也有來自柬埔寨的T恤等產品，

"我們都喜歡H&M！這裡的東西真棒，這麼便宜！"

"我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便宜，但是如果他們能這樣賣，那我就能買，完全沒問題。"

按照H&M服裝集團的官方說法，他們反對剝削壓榨勞工，使用童工以及環境污染。但這個品牌正是以價格極低的新潮服裝著稱。

H&M亞洲區負責人凱瑟爾（Lex Kaijser）很知道怎樣應對記者們提出的棘手問題，比如柬埔寨供貨商的惡劣工作條件，

"我認為，我們和那些遵守所在國法規的廠商合作。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們會進行追查審核。"

在今年8月底剛剛發布的一份聲明中，H&M公司承諾對柬埔寨加工廠裡發生的事故進行徹底調查。但迄今為止，人們未能查明造成工人昏迷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尋找真相的道路還很艱難漫長。

記者：Carsten Vick  編譯：石濤

責編：敏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