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之聲中文網)目前正是中國旅遊旺季,而丹東的各家旅行社表示,最近前往北韓旅遊的熱度明顯增加,許多來自中國各地的遊客有興趣到鴨綠江對岸看看。旅行社業者認為,北韓領導人金正恩的經濟改革計劃以及平壤與最大靠山北京之間的關係回暖是推動旅遊熱升溫的主要原因。
"那些很久以來就有興趣去北韓看看的人都認為,現在是最安全的時機,"導游滕毅(音譯)如此表示。他上周日才帶團前往平壤參觀後返回中國。
6月19日,金正恩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北京舉行會晤,這也是兩人今年3月以來第三次見面。金正恩在隨後的一個月內視察了朝中邊境的多個工廠和工業項目。
頻繁綿密的視察行程,以及與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和韓國統一部長的會晤,這一切都凸現金正恩希望為經濟改革路線爭取國內支持,同時令外界確信他的去核意願。
今年4月,一個中國大巴旅遊團在北韓境內發生意外,造成32人死亡。該事件曾讓赴朝旅遊短暫降溫,但事實證明這只是暫時現象。丹東旅遊業者表示,前往北韓新義州的半日遊和一日遊在開賣一個小時後就銷售一空。
儘管已經增加火車和汽車班次,8月底之前所有前往平壤和板門店的四日遊項目也全部爆滿。
匆匆一瞥北韓行
北韓包括大宗商品、紡織品和海產在內每年出口物資額為30億美元,而其中有90%目前處於聯合國制裁範圍內,因此旅遊業是北韓為數不多的可靠外匯收入來源之一。
2013年以來,中國便不再公佈有關前往北韓旅遊人數的具體統計訊息。按照韓國智庫機構韓國海事研究所(Korea Maritime Institute)估計,旅遊業每年為北韓帶來4400萬美元收入,而中國遊客佔了北韓所有外國遊客的80%。
單軌思維
在今年4月舉行的北韓勞動黨中央委員會全會上,金正恩曾表示北韓已經成功研發核武器,因此國家重心今後將不再是所謂的"雙軌戰略"-發展經濟和研發核武器,經濟將成為今後的頭等大事。
一些地產投機商押寶北韓將全力重建經濟,丹東房價隨之大幅上揚,以至於當局在5月出台限購令加以遏止。儘管如此,金正恩不可捉摸的個性,以及川普与金正恩今年6月會晤以來的種種不確定因素依然讓丹東大部分商家選擇觀望。
儘管今年多次成為全球媒體的焦點話題,但北韓依然是全世界最具神秘色彩的國家之一。活躍於Instragram的英國博主德龐特(Pierre Depont)經常去北韓,並嘗試用鏡頭記錄那裡的日常生活。
圖片來源: DW/P.Depont雖然給人「閉關鎖國」的印象,但北韓還是歡迎外國遊客去那裡探訪名勝。不過遊客在那裡會受到很多限制,政府派遣的「導游」始終跟隨左右。不過,先後7次前往北韓的德龐特還是努力記錄下當地人日常生活的一些畫面。
圖片來源: DW/P. Depont2013年,德龐特首次前往北韓,此後便開始研究這個極權國家不斷變化的面貌。在過去的兩三年裡,他觀察到「在平壤,一個人展示自己的富有變成了可以接受的事情」。隨著中產階級的成長和房產建設熱潮興起,北韓首都似乎可以無視國際經濟制裁的影響。
圖片來源: Pierre Depont德龐特表示,與北韓老百姓進行接觸並不容易。「我與一些陌生人進行過幾次即興對話,總是有一名導游在一邊旁聽。」他覺得,大部分北韓人不喜歡被拍照。「北韓婦女絕對變得更加時髦了。但是你只能在城市裡看到這一現象。」
圖片來源: DW/P. Depont現代化通勤設施:平壤的這座地鐵站似乎是用大理石牆和水晶燈吊燈打造,讓遊客贊嘆不已。德龐特認為,北韓是一個攝影的絕佳場合,「你根本看不到廣告,沒有讓人分散注意力的東西。就像是在一場全新的游戲裡。」但儘管精英聚居的首都平壤看上去蓬勃興旺,北韓其他地區依然陷於赤貧之中。
圖片來源: Pierre Depont直至今日,北韓依然是一個高度軍事化、以農業為主的社會。但是遊客不太可能對農村居民的生活條件有所瞭解。「每小片土地都被開墾,每一寸都得到利用」。
圖片來源: Pierre Depont對北韓鄉村生活感興趣的遊客會被安排參觀樣板農村合作社。德龐特曾前往北韓第二大城市咸興市附近的這樣一個農場,那裡有一個小商場,裡面精心擺放著許多商品。德龐特當時的感覺是,「似乎這些都是擺擺樣子的」。
圖片來源: DW/P.Depont在許多旅遊路線中,參觀一所模範學校都是重要組成部分。2014年,北韓元山松濤國際兒童夏令營經過裝修後重新開放,金正恩本人也曾前往視察。德龐特表示:「那裡有些東西不太真實……孩子們在游樂室裡玩相當新潮的電子游戲,還有20多台現代化電腦。」
圖片來源: DW/P.Depont軍隊是北韓最為鮮明的標誌之一,也是社會的主幹。北韓人口中四分之一是軍隊人員。就國防預算佔經濟總量的比例而言,北韓的軍費開支是世界最高之一。北韓人從小就開始接受軍事教育。圖片上的坦克小雕像是德龐特在咸興市附近一處兒童游樂場上見到的。
圖片來源: Pierre Depont除了軍事化之外,高度政治控制和營造對於金家的個人崇拜的例子在北韓也是俯拾皆是。北韓人每天對於最高領袖的頂禮膜拜讓德龐特印象深刻。「你看到他們為了高舉偉大領袖事跡和龐大雕像所付出的大量金錢和努力。」
圖片來源: DW/P.Depont 對於那些與北韓進行煤礦或其他大宗商品交易的人來說,聯合國制裁措施讓他們也蒙受巨大損失,同時受到影響的還有那些從北韓聘用廉價勞工的工廠和飯店業主。
為了吸引遊客,丹東許多飯店都用衣著豔麗的北韓女服務生裝點門面,還會讓北韓藝人在晚餐期間表演節目,內容既有中國流行樂,也有北韓傳統歌曲。
飯店業者和從業人員表示,儘管依然無法為期北韓員工申請長期簽證,但還是可以通過申請其它短期入境許可的方式讓他們來到丹東。
"中國官方睜一眼閉一眼,"一名因為話題敏感而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飯店老闆如此表示。
石濤/達揚(路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