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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onate nach dem Erdbeben

石濤2008年8月14日

5月12日,中國四川省汶川縣發生嚴重地震災害。據中國官方統計,這場大地震造成將近七萬人死亡,一萬八千多人失蹤。受傷者超過三十萬,難民更是以百萬計。汶川大地震已經過去了三個月,救災初期的舉國激情已經慢慢褪去,災區面對的是更為漫長和艱難的重建工作。德國之聲記者石濤特意在最近幾天走訪了地震災區。

災民安置點圖片來源: DW

都江堰,位於成都平原西北部,距離四川省會成都市不到40公里。這裡的青城山和都江堰水利工程都是聯合國認定的世界級文化遺產。依靠著豐富的人文景觀和自然資源,都江堰每年都吸引了大量的中外遊客,紅火的旅遊業讓這裡成為四川最富庶的地方之一。但是2008年5月12日的14點28分,震級達到裡氏八級的汶川地震驚天動地,而距離震中映秀鎮只有三十多公里的都江堰成為一個重災區,災後流傳在民間的一份光碟上記錄了當時的恐怖場面。

在地震中毀壞的公路圖片來源: DW

三個月之後,震後的都江堰稍稍恢復了一些生氣,街道兩旁出現了不少商家攤販,顯得頗為熱鬧,而其中人們經常可以發現那些銷售錫紙銀箔和花圈的地方,這也提醒著人們三個月前的那場慘劇。

除此之外,街道兩邊依然矗立的建築殘骸也成為了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地震遺跡,都江堰大約七成的住宅受災,很多樓房儘管外表依然完整,但建築結構都已經完全損害,無法繼續使用,只能拆除重建,這樣的房子上都被貼上了告示和兩個紅色的大字「危險」,而只有非常少數的房子上面貼著綠色的「可居住」的字眼。大部分的都江堰市民都被安排到了城郊的災民安置點,這些安置點還都有各自的名字,比如幸福人家,勤儉人家等等,儼然一個個居民小區。安置點內供水供電都得到保障,而且也有公用衞生間,淋浴設備以及廚房。雖然對於生活富裕的都江堰人而言,這樣的條件已經算是非常艱苦,而且在這裡可能一住就得三五年,但是災民們還是感到很滿足。一個江堰人說:「經過這三個月,政府的照顧是比較到位的。不管說老百姓的吃住行,都解決得非常好,像我家裡就有網路光纖,奧運會電視也能看。」

小心倒塌!圖片來源: DW

都江堰雖然受災最為嚴重,但災民基本上還得到了妥善安置,而震中映秀鎮的情況據說更為嚴峻,據知情民眾透露,原本人口一萬七的映秀鎮已經被徹底摧毀,成為實際意義上的一片廢墟。

都江堰到映秀鎮的客運汽車至今沒有開通,而搭乘私人車輛前往映秀鎮的人們也會在鎮口受到警察的盤問,除非擁有抗震救災辦公室的許可,或者是本鎮村民,誰也不允許進入映秀。

震後建築殘骸圖片來源: DW

記者驅車前往距離映秀鎮不遠的龍溝,這裡在地震之前也是當地的著名旅遊療養地點,當地人沿著山谷中的道路開了很多的農家樂,城裡人可以在這裡品嘗農家菜,親近自然。512地震,龍溝一下子變了樣子。道路扭曲不平,有些地方甚至拱起了高達一米多的皺褶。而路邊的農家樂飯館旅店也變成了一地碎磚爛瓦。老周也是一個農家樂的老闆,本來生意紅火的他還指望著兩三年後能夠買一輛小汽車過過有車一族的癮,但地震把他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老周表示,震後吃飯生活還不算太大的問題,真正的困難在於重建:「有點惱火,房子都垮了。重建的資金就很成問題。國家雖然說了有補助,但政策還不確定。」

雖然有消息說國家會給自救重建的民眾兩萬塊錢補助,另加六萬人民幣的無息貸款,但是老周表示,這點錢別說重修價值百萬的農家樂店鋪,就是給自己建房居住都還不夠。

地震已經過去,但煩心的事情還是不少,因為地處偏僻,又沒有足夠的錢,挖掘機業主不願意來這裡幫忙清理。老周只能憑著一雙手自己清理廢墟,把那些沒有震碎的鋼筋磚塊揀出來,留待將來重新蓋房的時候使用。正在召開的北京奧運會多少讓老周郁悶的心情得到了一些舒展,因為自己家裡的電視天線還沒有修好,他就跑到附近的安置點去看比賽。他說看奧運會「比過年還高興,肯定的,世界盛會嘛」。

但是,奧運會畢竟會閉幕,重建依然任重道遠。光憑災民的力量顯然是不夠的,在前期救災之中顯現出強大生命力和動員能力的民間組織在這個時候再次找到了自己的發力點。總部位於成都的「綠色江河」組織本身是一個重點關注水資源保護的環保團體。但是在汶川地震發生之後,該組織聯合其他草根組織深入災區,在一些媒體和外界關心較少的偏僻地區進行了救助工作。「綠色江河」負責人楊欣對記者表示,他們一定會繼續關注重建工作,甚至已經擬定了一個具體的項目。他說:「我們要和當地政府聯合建一個水質監測站,就是監測地震之後對水環境的影響。並且我還想不僅僅從技術的角度對水質進行緝監測,我想把它再擴大,把它做成一個為更多的NGO提供災後重建的平台,因為一旦這個站建起之後,至少可以整合一些訊息,成為一個交流的平台。」

汶川地震已經過去了三個月,災區逐漸從突如其來的打擊中回過勁來,而中國代表團在北京奧運會上的好成績也讓災區民眾有了一個好心情。但是,經歷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災難之後,要想真正的重建家園,恐怕還要經過五年乃至十年的漫長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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