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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我和我的合約」

2006年9月7日

如果誰以為看到的將是一名害羞的年輕女性的話,誰就會大吃一驚:被綁架八年之久的奧地利女孩娜塔莎•卡姆普什在電視採訪中鎮定地講述了她被綁架的過程、她屈居八年的地窖和她的成功脫逃。她說的是成年人的話,配合的是一個孩子的手勢和表情。

閃亮登場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 / dpa
圖片來源: AP

「可以說我和今後的我簽了一個合約,就是今後的我將會回來解放這個12歲的女孩。」娜塔莎這樣說道。她一邊說話,一邊捏手,在嘴裡轉舌頭玩,還常常閉起眼睛,臉上老是帶著微笑。

她說,她早就下了逃脫的決心,「到我15歲的時候,或者以後什麼時候,當我足夠強的時候,我要逃離我的監獄。」

今年8月23日,這個日子到來了。18歲的娜塔莎利用其綁架者沃爾夫岡的一個大意,逃離了她被迫在地窖中度過3096天的那棟房子所帶的車庫。她說:「當時我就意識到,如果不抓住現在這個機會,或許將來就沒有機會了。」

奧地利記者克里斯托夫•佛爾斯坦對娜塔莎進行了這次全球翹首以待的採訪,昨天(9月6日)晚上,奧地利電視台ORF首先播放了採訪,隨後德國電視台予以傳播。娜塔莎的媒體顧問埃克介紹道,世界各地有意採訪她的報紙、雜誌、電視台和出版社多達300多家。

採訪前,刪除了不少問題,是娜塔莎自己決定採訪內容的。埃克表示,鑑於「獨一無二的全球性媒體興趣」,娜塔莎想保護自己,不希望「被媒體任意擺弄」。

「警察高興得差點兒把我擠扁」

娜塔莎的牢籠圖片來源: AP

採訪時,娜塔莎坐在一個淺色的單人沙發上,周圍佈置得就像一間家庭起居室。她身著紫色襯衫,頭上戴著同樣顏色的頭巾,遮蓋了頭髮,旁邊是一盞台燈。娜塔莎表現出每一名初次接受電視台採訪的年輕女性都會表現出的拘謹和賣俏。她時不時把目光轉向左右,向電視畫面以外的陪伴她的人看去。

看得出,娜塔莎措辭用心。當她描述地窖裡那令人窒息的狹窄時,她的用詞是「幽閉恐怖症狀態」。她說的是成年人的話,配合的是一個孩子的手勢和表情。

娜塔莎也講到了重新作為自由人後初次邁出的幾個小步,比如帶著墨鏡和頭巾在維也納的大街上吃冰淇淋。她說:「我們坐了地鐵。朝人微笑的感覺真好。沒人認出我來。」第一次見父母時她覺得有點兒受不了、感覺靠得太近。她說:「就是警察也高興得差點兒把我擠扁。」

當被問到遭綁架那天的事情時,娜塔莎在一瞬間看上去有些失控,但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他抓住我。我想大喊,但卻沒能發出聲來。」她說,她從一開始就清楚自己的處境。「我自己想,他反正會殺了你。」

娜塔莎說,她很快就看透了她的綁架者。「其實,在綁架後最先幾個小時內,我就知道在他的感情性格中缺了點什麼。」她說,相反,她自己是在一個很好的社會環境中長大的,有一個充滿愛心的家庭。「他沒有這些。在某種意義上,他缺少像自信這樣的東西。」

沃爾夫岡在車庫下面挖了一個地窖,娜塔莎在那裡連續呆了大約半年不許出來。此後她才被准許「到上面梳洗」。兩年後,她的綁架者允許她聽廣播,後來在復活節和聖誕節也送她一些禮物。 「我相信,他的良心很不安。」娜塔莎這樣說道。

「我試著像尋人啟事上的那張照片那樣笑」

沃爾夫岡圖片來源: AP

後來,沃爾夫岡有時也帶她去採購,但她必須走在前頭,「這樣就逃不出他的視線」。有一次,建材市場的一位售貨員問她需不需要幫忙,但沃爾夫岡很快就把她拉走了。

每當遇到這樣的外出機會,她都「試著像尋人啟事上的那張照片上那樣笑,希望人們能發現我。」但她沒敢利用這些機會逃脫。她說:「一絲閃失,意味著再也出不了地窖了。」

對她的綁架者,娜塔莎並沒有仇恨,但對其母親卻很有同情。她表示她其實「不想讓她瞭解自己兒子的另一面」。就未來的計劃而言,娜塔莎表示,她想幫助和她經歷類似的那些人。

面對千萬觀眾不驚不慌

娜塔莎很少或者只是間接談到自己所受的磨難。記者佛爾斯坦說話很小心、慎重,絲毫沒有勉強採訪對象。「被囚禁期間,我常常挨餓。所以我可以想像,被綁架者要遭受非人的折磨。」娜塔莎這樣說道。

八年前消失在地窖中的10歲女孩,八年後作為年輕女子,在兩個星期前奇跡般地出現在維也納一戶人家的前花園。她沒有被命運壓倒,而是不驚不慌地接受電視採訪,在千萬觀眾面前亮相。我們現在知道了她的故事,看到了她的臉,一張勇敢的臉,但儘管她有很強的自我控制能力,那張臉上還是露出一絲那恐怖經歷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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