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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座評論:消失的香港由禁歌開始

2023年6月16日

反送中運動的代表歌曲《願榮光歸香港》即將成為「禁歌」。雖然法院要到7月21日才對禁制令進行審理裁決,但是這首歌在很多串流平台已經無法播放。旅居台灣的香港媒體人曾志豪指出,香港這個原本的自由之港,正在變成一紙公文便可禁止歌曲流通的「紙禁城」。

曾經的合唱《願榮光歸香港》場景以後不會再有了
曾經的合唱《願榮光歸香港》場景以後不會再有了圖片來源: Nicolas Asfouri/AFP/World Press Photo/dpa/picture alliance

(德國之聲中文網)香港本來是自由之港,現在變成「紙禁城」,一紙公文發佈便禁止了歌曲流通的城市。《願榮光歸香港》被特區政府向法庭申請禁制令,禁止任何人「廣播、表演、刊印、發佈、出售、要約出售、分發、傳布、展 示或複製歌 曲《願榮光歸香港》不論是其曲調或歌詞或曲詞」,鉅細無遺,趕盡殺絕,禁絕這歌。

我們先說事情的發展。

法庭本來排期7月21日再處理,也就是說,理論上在721之前的一個月時間,《願榮光》仍然是合法流通的歌曲,可惜只是理論上。在律政司正式向法庭申請禁制令後,幾個音樂串流平台,都突然發現《願榮光》的不同版本都下架了,只剩下一個台語版孤零零鎮守,似乎也像徵華文圈中只有台灣仍是中共未能完全控制的地方

沒有人出來解釋,是版權持有人主動下架,還是串流平台動的手,但看起來,有人對這個禁制令官司,不抱樂觀,所以即使還有一個月的「安全期」,也搶先下架。

而這股「提前自保」的風氣也慢慢擴散,有傳媒發現,政府要禁制的32條《願榮光歸香港》YouTube影片當中,有最少3條已無法觀看,包括台灣公共電視製作的《藝術很有事》第60集,「不允許在香港播放」;一條混入反修例惡搞歌曲《肥媽有話兒》的影片被上載者移除;一個《願榮光》純樂器版本「無法播放」。

所以小結論是﹕在政府禁制令未成功申請前,已有串流平台上的歌曲和youtube上的影片,提前下架或限制播放,明顯受到禁制令的烕脅,一旦禁制令發出,可能會有更多youtube影片會下架,如果上載者覺得自己人身安全受影響。

即使上載影片者身在海外,也不能保證自己不受影響,中共最近發起的「清朗」行動,跨境在海外懷疑拘捕了「拆牆運動」的發起人喬鑫鑫,足可為戒。又或者之前有身在日本的香港人,在FB上發佈了一些被指為支持港獨的言論,結果回港時被捕。

資料照片:2020年6月的香港抗議者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AFP/I. Lawrence

所以,當特區政府頒下了禁制令,要禁絕《願榮光》這首歌曲,便會令人擔心,不服從者,即使身在海外,會否也成為被追究的對象?

而最大影響還未出現,就是Google的取態。因為特區政府最大的願望,就是Google把《願榮光》的搜尋結果移除,因為政府宣稱,這首歌被人誤會為「香港國歌」(Hong Kong anthem),也導致之前幾個國際運動賽事中,都有播錯國歌事件。

Google會向禁制令屈服,刪除這些「錯誤聯想」搜尋結果嗎?如果會的話,Google等於向政治審查屈服,之後港府可能仍會向Google提出更多要求,例如移除「831打死人」的「錯誤指控」搜尋結果?又或者「六四天安門屠殺」也是「錯誤資訊」,到時會否又要再次跪低清理?這樣的話Google和百度,又有何分別?

如果Google不肯屈從,那便違反政府的禁制令內容,因為它仍然提供「分發、傳播、展示」《願榮光》的平台,Google可能要再次撒出中國--不過這次是中國香港。同樣,香港人的資訊自由也是受到影響,還是只能使用百度了。

最大的影響,便是政府認為,自己擁有替這個城市選擇可以唱甚麼歌、不可以聽甚麼歌、以及如何解釋一首歌的「最後決定權」。香港這個城市的自由選擇意志,再被一點一滴的剝奪。

曾志豪是香港媒體人,曾任職香港電台,擔任時事諷刺節目《頭條新聞》主持人,目前旅居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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