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之聲:明星賺大錢,老百姓看不慣可能不僅僅是中國才有的現象。作為德國美因茨大學媒體經濟學的教授,單純從經濟學的角度上來說,您能否告訴我們有沒有什麼經濟理論解釋明星為什麼會比普通老百姓多賺這麼多錢?
馮‧利姆沙:一種可行的解釋是,明星在經濟學中可以被看作為一種位置商品(Positionales Gut)。位置商品在這個情況下就意味著,你無法為這個明星找到完全同等價值的替代者。想像我們為了要拍一個電影去找一位電影明星。這個明星就是我為我的這個角色所要找的人選。如果這個明星沒有檔期,或者說她不喜歡劇本。你就必須找一個替代者。但這個替代者永遠不會帶來之前那位明星所能夠帶來的同等價值。你只能退而求其次。
就這樣,你可以把所有的演員弄成一個排名表。最上面是最紅的明星。沒有人能夠替代她所帶來的價值,排名其後的人價值都會有所減少。所以說,明星為什麼會賺那麼多錢。因為她能集中觀眾的注意力。一個更"好"的演員,當然這個"好"不是一個可以明確量化的標準。比如說花邊小報對她的報導更多,也可以讓她變得更"好"。只要你能夠比那些看上去和你一樣紅的明星吸引更多一點觀眾的注意力,就能夠享受一種經濟上的循環遞增效應,吸引更多觀眾的注意力。
上映半個月,《戰狼2》的內地綜合票房累計已破40億,創新中國電影史票房新紀錄,還有哪些影片在中國大陸登頂過票房冠軍寶座?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R.Weihong不論是鏡頭、台詞還是主題曲,《鐵達尼號》成為被爭相模仿卻難以超越的神作電影。這部投資兩億美元的美國大片於1998年春天登陸中國,創下總票房3.6億元人民幣的紀錄,更讓人驚嘆的是,這個紀錄一直保持了11年。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Mary Evans Picture Library2009年,《鐵達尼號》的中國票房長勝冠軍頭銜被《變形金剛2》取代。後者的票房超過4億人民幣。中國由此成為該電影在美國以外的最大市場。當時有電影發行人表示,《變形金剛2》破紀錄的票房對中國電影人是很大的鼓舞,這表示中國電影市場已經可以承載單部票房就高達4到5億的大片。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變形金剛2》的冠軍寶座尚未坐熱,就被同一年登陸中國內地的電影《2012年》以4.6億人民幣超越。值得一提的是當時的季軍是一部中國國產片——《建國大業》,緊隨《變形金剛2》之後,都是「4億元俱樂部」成員。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K.-D.Gabbert《鐵達尼號》創造的票房紀錄再次被加拿大導演詹姆斯‧卡梅隆梅隆自己超越。他2009年執導的《阿凡達》再創世界票房紀錄,2010年,該片登陸中國後,也以近14億人民幣登頂內地票房冠軍 。
圖片來源: AP從2007年重啟《變形金剛》系列電影以來,這五部影片無疑是內地最賣座的系列電影。2014年上映的《變形金剛4:絕跡重生》在內地的累計票房約為19.7億,超越《阿凡達》,直逼20億大關。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速度與激情7》以一場史無前例的速度狂飆,將所有中國電影票房紀錄碾碎」,中國媒體這樣描述這部電影。該片最終攬金24.2億元,超過本土美國票房,這也是繼《變形金剛4》之後的又一中國票房超本土的好萊塢影片,好萊塢愈加重視中國市場已成大勢所趨。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Universal Pictures中國奇幻喜劇《捉妖記》以總票房24.39億的成績超過《速度與激情7》,收獲中國內地票房神話。當時有媒體稱:「中國式大片初誕生」。但是幾個月後,中國官媒點名批評了這個2015年全國票房冠軍票房造假的醜聞,揭露該片利用公益場次製造出約4000萬的虛假票房,另有業內人士表示:「票房注水已經成了電影行業的潛規則」。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Imaginechina2016年,由香港導演、喜劇演員周星馳執導的《美人魚》上映122天,累計票房超過了33.92億,成為中國內地首部票房過30億人民幣的電影,榮登內地影史票房榜冠軍寶座。香港《南華早報》引述影評人的話稱,這部圍繞填海賺錢和環境問題的影片在內地和香港均獲得票房成功是罕見特例。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上映半個月,《戰狼2》的內地綜合票房累計已破40億,超過《美人魚》33.9億人民幣。《美人魚》官方微博也表示祝賀:「中國電影史票房新紀錄!國富民強,魚有榮焉」。該影片的賣點之一——「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點燃愛國主義情緒。有影評人評價:「或許《戰狼2》並不是今年最好的國產電影,但絕對是今年最能調動觀眾情緒的國產電影。」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R.Weihong 德國之聲:只是因為一個明星能多吸引一點觀眾,就有這樣的效應?
馮‧利姆沙:對於影片的融資方來說,明星是電影能夠取得成功的一種保障。所以他們才會為一部還不存在的電影掏錢。明星在這裡也有一種指示作用。同時,也有研究表明,如果有明星在拍攝現場。那參與拍攝的其它部門人員都會更加努力的工作。因為他們會想:哇哦,我能夠和某某某拍戲,我一定要全力以赴。所以說,一個明星的出現,也能夠提高項目團隊中的其它人的工作績效。
所以總的來說,有兩個原因可以解釋為什麼明星賺的錢比普通人要多的多。第一,明星是一個項目能夠運行的保障。如果參與一個影視作品項目的全是無名小卒,那就不會有人願意投資這個項目,這部電影也不會有人去拍。這是從製片的角度來說的。
從市場的角度來說,就是說這個電影拍出來之後。明星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就是匯集市場需求。一部電影裡有明星,就會讓更多的人走進電影院,或者購買DVD光碟。明星在這其中匯集需求的功能會比電影選題更強。所以說,有些明星很紅,是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他們所做到的。當市場需求集中在一小部分人身上時,哪怕是對於那些不是很關注電影界的人來說,明星仍然會有一種指示作用。因為大部分人一年去不了幾次電影院。德國觀眾平均每年每人的觀影次數少於兩次,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現在有什麼電影上映。正因為看電影是一個不經常性媒體消費行為,觀眾不是天天進影院的,所以就更需要強大的指示訊號。
《富比世》2016全球十大最高收入女演員名單出爐,有著「我就是豪門」名言的范冰冰排名第五,是唯一上榜的華人女星。「大表姐」詹妮弗‧勞倫斯蟬聯榜首。
圖片來源: Imago范冰冰以1700萬美元的年收入(2015年1月至2016年1月之間)排在2016《富比世》全球十大最高收入女演員(The World's Highest-Paid Actresses 2016)的第五名,她也是榜單上「唯二」的非好萊塢演員之一。
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C.Bilan演技和顏值俱佳的華人女演員這麼多,憑什麼范冰冰就可以登上富豪榜?戲裡戲外都很拚命的「范爺」除了出演影視作品之外,還自己擔當製片人,每每登上國際紅毯都是帶足了氣場,在時尚圈備受寵愛,各種廣告代言更是接到手軟。作為路易‧威登的代言人,稱職的她出席宣傳活動也常常是一隻LV包不離手。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因出演《飢餓游戲》而紅遍全球的詹妮弗‧勞倫斯(Jennifer Lawrence)以4600萬美元的年收入穩居全球最高收入女演員寶座。在2015年公佈的榜單上,這位在銀幕之下以率真搞笑著稱、被中國粉絲暱稱為「大表姐」的好萊塢女星也是遙遙領先於其他競爭對手。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AP Images/J. Strauss這位31歲的美國女演員以2500萬美元的收入排在第三名。金發碧眼豐胸細腰的她符合好萊塢性感偶像的所有標準,曾成功出演《戴珍珠耳環的女孩》、《迷失東京》等影片中的經典角色,近年來在多部影片中塑造的「黑寡婦」形象也深入人心。圖為約翰遜2015年在《復仇者聯盟2》中的劇照。
圖片來源: picture alliance/dpa/Jay Maidment/Marvel不少80後一代的大學閒暇時光就是在宿舍裡看著《老友記》(Friends)度過的。而詹妮弗‧安妮斯頓(Jennifer Aniston)在劇中飾演的瑞秋這一角色更是永恆的經典。如今這位女演員已經47歲,但仍然保持著標誌性的柔順金發和鄰家女孩般的親和微笑。在過去一年裡,她以2100萬美元的收入在女星富豪榜中排名第四。
圖片來源: picture alliance/landov/D. Moloshok她是有史以來第一位獲得奧斯卡影后的南非女演員,她曾為塑造女魔頭的角色而不惜增肥、扮醜,也曾在紅毯上豔驚四座。41歲的塞隆多年來一直擔任迪奧「真我」香水的代言人。年收入1600萬美元的她排在2016全球女性「吸金榜」的第六名。
圖片來源: Reuters/L. Nicholson一部《漂亮女人》(Pretty Woman)令這個有著迷人大嘴的女演員一炮而紅,不過直到11年後她才等到了自己的奧斯卡影后頭銜。茱莉婭‧羅伯茨在過去一年裡收入1200萬美元,排在女演員收入榜單的第八名。
圖片來源: imago stock&people前面提到范冰冰是榜單上「唯二」的非好萊塢演員之一,那麼另一位就是出生在丹麥的印度女演員迪皮卡‧帕度柯妮(Deepika Padukone)了。這位有一雙深邃大眼和迷人酒窩的寶萊塢「一姐」以1000萬美元的年收入排名第十,30歲的她已經出演了不下20部電影作品,被稱作寶萊塢的「票房保障」。
圖片來源: STRDEL/AFP/Getty Images 德國之聲:那這能說明一個電影明星工作一周就掙1億人民幣,也就是大約1300萬歐元是合理的嗎?
馮‧利姆沙:如果支付這1300萬歐元的人能夠從中獲利,那這就是合理的。如果一個電影只是因為有個明星投入了幾天參與拍攝,就賺到了比1300萬歐元更多的錢,那這個明星賺1300萬就是合理的。
至於說合理,要看你問的是經濟上的合理,還是道德上的合理。一個公司的CEO比它公司的保潔員多掙2000倍的薪水。你可以說兩個人都是每天工作8個小時。為什麼一個人的所得是另一個人的好幾千倍?從道德上來說,這是有問題的。但從經濟上來說,這個CEO所創造的價值確實比那位保潔員要大。
採訪對象:德國美因茨大學媒體經濟學教授馮‧利姆沙(Bjorn von Rimsc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