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之聲中文網)女權組織"womenonweb"的發言人阿塔伊(Hazal Atay)指出,自爆發新冠大流行瘟疫,全球範圍內,女性難以得到安全打胎的機會。該網路組織成立於2006年,總部設在加拿大,向非自願懷孕的婦女提供網上咨詢,寄送墮胎藥物。阿塔伊在接受德國之聲採訪時表示,在很多國家,醫護人員和醫院眼下正窮於應對新冠危機,墮胎設施不是關閉就是限制運作。
據谷歌Analytics提供的數據,全球範圍每月平均有200萬女性點擊使用22種語言的womenonweb.org網頁。點擊最多的20個國家中,巴西、墨西哥、泰國、印尼、波蘭、美國分列前六名。
西班牙封網
新近,womenonweb.org網頁也在西班牙遭封。該國衞生部在回答德國之聲的相關提問時解釋說,網上寄送需醫生開方的藥物,在西班牙屬於違法行為:"西班牙藥品和醫療產品局(Aemps)不能為那些來源不明、在西班牙未獲許可、無醫囑的藥品承擔責任。"
該部稱,womenonweb.org提供的服務在女性無法經由合法途徑中止懷孕的國家有"很大價值",但西班牙情況不同,只要懷孕未超過3個月,打胎合法。
安全打胎藥物?
所涉及的打胎藥片含化學品Mifepriston(中譯名:米非斯酮)和Misoprostol(中譯名:米索前列醇)。世衛組織2018頒布的醫學中止妊娠條例規定,"懷孕不超過12星期的女性可自行使用這兩種物質的混合藥物結束妊娠" 。
英國支持墮胎網路組織Abortion Support Network的創建者克拉克(Mara Clarke)強調指出,相關藥物列在世衛組織制定的"不可缺少的藥物"名單上。該網路組織向歐洲禁止墮胎的那些國家--例如,馬爾他和波蘭--的女性提供幫助,使她們能夠進入有自由立法的國家。
來自馬爾他的求救呼聲
她在接受德國新聞周刊《明鏡》的採訪時指出,抗疫限制措施加大了意外懷孕婦女們的恐懼感,自封關以來,來自馬爾他的月度求救電話數量增加了一倍,很多女性憂慮收不到墮胎藥包裹。
在德國,似乎也有意外懷孕的女性利用這一可能性,在家裡採取藥物打胎。無論如何,"womenonweb.org" 網頁點擊量增加顯示了這一點。在點擊量排名表上,德國居第17位。
婦女擔心被標籤化
womenonweb發言人阿塔伊表示,對該組織網頁在德國如此受人喜愛的原因,人們只能猜測:"或許,是因為有關墮胎的訊息缺乏;或許是因為害怕被標籤化;也可能是由於沒有醫保,或沒有居留許可。"
聯邦家庭部稱,該部與womenonweb之間沒有合作關係或協調關係。該部一名發言人回答德國之聲的詢問時明確指出,持醫生所開方子到藥店取來、在遠程醫療咨詢下,在家中自行服用,這在德國不允許,但墮胎本身,若符合某些先決條件,在德國不受懲罰。
曲線幫助
有了15年經驗的女權組織womenonweb採取務實態度。為能在被封網的情況下仍能使女性當事人從網上獲得有關墮胎議題的訊息,該組織接受了友鄰非政府女權運動組織Womanonwaves的幫助。
該組織由荷蘭女醫生貢珀茨1999年創立,並因在國際水域使用租賃船隻實施墮胎手術引起轟動。在該組織網頁上現在列出了眾多遭封網站的新鏈接。
在阿根廷,墮胎是違法的。儘管如此,這裡每年大約50萬女性做出這樣的選擇。三名攝影師們用圖片講述了陰影下的故事。
圖片來源: Lisa Franz, Guadalupe Gómez Verdi, Léa Meurice「我的身體屬於我自己」——該自由宣言並非放之四海皆準,至少不在阿根廷。在這個國度,墮胎被明令禁止,同時也受人唾棄。儘管如此,每年仍有50萬阿根廷女性選擇墮胎,比如圖中27歲的卡米拉:「自由」——她用背頸的紋身來表達自己的態度。
圖片來源: Goméz Verdi, Franz, Meurice瑪麗婭在21歲時懷孕了,男友家庭威脅她:「如果你敢墮胎,我們就舉報你。」時間一分鐘一分鐘地流逝,男友離她而去。過了近12周後,她終於鼓起勇氣將真相告訴了母親,並於2002年除夕夜在一家非法醫院進行了墮胎。
圖片來源: Lisa Franz, Guadalupe Gómez Verdi, Léa Meurice女攝影師弗朗茲(Lisa Franz)和她的同事希望用照片傳達出這個訊息:墮胎不僅僅是女人的事。當女友2012年作出墮胎決定時,24歲的佩德羅(Pedro)一直陪伴她、支持她。然而他沒法和朋友們談論此事,「我們覺得自己像是罪犯」。
圖片來源: Lisa Franz, Guadalupe Gómez Verdi, Léa Meurice衣架、棒針、用力擊打腹部——由於缺乏相關訊息、教育普及或者走投無路,總有女性自己動手結束妊娠——時常伴隨著不幸的後果。
圖片來源: Lisa Franz, Guadalupe Gómez Verdi, Léa Meurice根據阿根廷衞生部數據,每年有6萬-8萬女性因墮胎導致急性併發症和大出血,被送進醫院休克病房。每年約100名婦女死於墮胎受傷和手術不當。在貧窮的省份中,這些狀況尤為常見。
圖片來源: Lisa Franz, Guadalupe Gómez Verdi, Léa Meurice在阿根廷,非法墮胎行業生意很好。德國的外科醫生卡多佐批評道,這裡的醫生開價至1萬比索(折合1500歐元)。卡多佐是一家阿根廷醫學協會的成員,該協會主張墮胎合法化。他本人也進行墮胎手術,手術費用依據患者收入而定。
圖片來源: Lisa Franz, Guadalupe Gómez Verdi, Léa Meurice「把你們的十字架念珠從我們的卵巢中拿出去!」——婦女團體「起義」(La Revuelta)這樣要求道。該團體是這個天主教國家中致力於墮胎合法化的非政府組織之一。在內烏肯省,她們為那些打算用藥物墮胎的女性提供咨詢和幫助。
圖片來源: Lisa Franz, Guadalupe Gómez Verdi, Léa Meurice來自內烏肯21歲的伊露娜在墮胎時接受了「起義」婦女團體的咨詢幫助。她說:「我希望自己決定何時成為一名母親。」如果藥物流產不正確,存在很大風險。因而醫生在出售藥物時往往不附訊息說明。
圖片來源: Lisa Franz, Guadalupe Gómez Verdi, Léa Meurice曾經被迫為娼的索尼婭總共墮胎5次,次次都是在監獄中進行的——她總因為「非法賣淫」被捕。而皮條客們要求她不戴避孕套。「我不想把這個『東西'留在我的身體裡」,她說。索尼婭現在是一名婦女權利活動家。自2012年起,阿根廷允許被強姦後懷孕的婦女墮胎,也允許孕婦在危及生命的情況下墮胎。
圖片來源: Lisa Franz, Guadalupe Gómez Verdi, Léa Meurice莫尼卡說:「這是我的身體」。三名女攝影師麗莎‧弗朗茲,瓜達盧佩‧威爾第(Guadalupe Gómez Verdi)和利拉‧莫裡斯(Léa Meurice)希望用此次攝影展打破阿根廷對這一禁忌話題的沉默。這個名為「11周,23小時,59分鐘——阿根廷的非法墮胎」的展覽在阿根廷數個省份巡展。
圖片來源: Lisa Franz, Guadalupe Gómez Verdi, Léa Meur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