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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興國家——從推動者到被推動者

Andreas Becker
2021年9月5日

中國外交部宣佈,習近平將於9月9日以影片方式出席金磚國家領導人第十三次會晤。去年在新冠危機下,"金磚國家"中除中國經濟增長外,其他四國經濟都遭受嚴重打擊。

疫情前最後一張合影:2019年11月巴西利亞峰會上的金磚國家元首和政府首腦
疫情前最後一張合影:2019年11月巴西利亞峰會上的金磚國家元首和政府首腦圖片來源: Reuters/P. Golovkin

(德國之聲中文網)無論是經由工業、貿易還是旅遊業,一國與全球經濟的聯繫越緊密,新冠疫情帶來的潛在損害便越大。德國和其它富裕國家正試圖經由巨額救助和景氣刺激計劃減少相關損害。

多數新興國家則無法做到這一點。德國基爾世界經濟研究所 (IfW) 的國際經濟專家格恩 (Klaus Jürgen Gern) 指出, "這些國家缺乏相關資源。以整體經濟生產衡量,國家收入通常較低,無法像工業發達國家那樣在國際資本市場上借貸。"

憂慮重返

然而,2020年春季大流行開始時人們擔心的那種大災難並未出現。當時,投資者以創紀錄的速度從新興市場撤走資金,使這些國家瀕臨資金流失危機。但在經歷了第一次休克後,情況又恢復了正常。

這得感謝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和世界銀行,是它們提供了巨量資金。在接受德國之聲採訪時,格恩指出,由此,這兩家機構消除了資本市場對危機可能導致國家破產的恐懼,此外,工業國家的收益率極低,使短期受驚的投資者幾乎別無選擇。

2021 年 4 月馬哈拉施特拉邦第二次"封城"之前,孟買商店外出現等待購物的長隊圖片來源: Ashish Vaishnav/SOPA Images/ ZUMA Wire/picture alliance

不過,此間,恐懼重返。由於美國通膨上升,美聯準可能會在可預見的未來提高利率。 就此,慕尼黑 Ifo 研究所所長福斯特 (Clemens Fuest) 對德國之聲表示,"就新興國家而言,資本成本和資金逃逸有急劇上升的風險,"

利息恐懼

上一次全球金融危機之後數年,這種情況曾多次出現,例如, 2012/13 或 2015/16 年。當資本從新興市場撤出時,相關國家貨幣便難以為繼,無錢用於投資。

然而,福斯特認為,今天,類似風險總體低於過去,這也是因為新興國家在處理相關問題上已有更多經驗。

不過,基爾IfW世界經濟研究所專家格恩提醒注意,10年來,新興國家"大幅增加"了債務, "2008年金融危機前,新興國家的國債平均佔經濟產出的30%左右,現在接近65%。" 他指出,一旦利率上升,收入中將有更大部分不得不用於償債。

在一些新興國家中已經出現這一情況。例如,新冠疫情爆發以來,阿根廷比索兌美元匯率已下跌約三分之一,通膨率約達 50%。    

「金磚國家」幾無共同之處

在印度、墨西哥、南非等新興大國,2020 年新冠疫情期間,經濟萎縮了 7% 至 8%。與以往不同,大多數新興國家現已無法不受全球趨勢影響,不能成為增長引擎。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測算,若不將中國計算在內,新興國家經濟下滑幅度甚至大於工業化國家。

上海附近的寧波-舟山貨櫃港口。中國是唯一沒有因新冠大流行瘟疫而衰退的主要經濟體圖片來源: Weng Xinyang/Xinhua/picture alliance

這場危機也清楚表明,曾經著名的"金磚國家"(巴西、俄羅斯、印度、中國、南非)之間幾無共同之處。去年,只有中國經濟增長,俄羅斯降幅3.0%,尚算有限。而巴西,除經濟下滑4%,還有染疫和死亡人數高企,再加上一位使國家民主機構受壓的民粹主義總統博爾索納羅 (Jair Bolsonaro)。 

魅力消逝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估計,來年,巴西經濟增長率低於 2%。對於一個曾處於工業化國家門檻的國家來說,這是一個毀滅性數字。

德國經濟研究所 (IW) 所長胡特爾 (Michael Hüther)認為,缺乏政治穩定、通常也缺乏法律確定性,這是巴西這個金磚國家之星隕落的原因之一。他在德國《商報》上撰文指出,"曾經你只消喊一聲金磚國家,投資者們便歡呼雀躍",那樣的時代已成往事。

對 2011年以來一直參加金磚四國會議的南非的預測與此類似。 德國經濟界非洲委員會總經理坎嫩基瑟爾 (Christoph Kannengießer) 指出,眾多因素在此交織:南非參與世界各地的價值鏈,因此,與歐洲經濟體一樣脆弱;幾次嚴厲"停擺"、前總統祖馬(Jacob Zuma )時代日益嚴重的腐敗、以及他被捕後的政治動蕩。

前南非總統祖馬被捕後,南非多個城市(此處為德班)爆發騷亂和搶劫圖片來源: Rogan Ward/REUTERS

不過,坎嫩基瑟爾告訴德國之聲,對在該國經營的大約 600 家德國公司而言,尚無理由退出。他表示, "在那裡投入了大量資金的德國工業不改變視南非為重要基地的觀點,並總體持樂觀態度。"

疫苗分配

情況下一步如何發展也取決於疫情能否得到控制。由於缺乏疫苗,迄今為止,非洲大陸的疫苗接種率極低,而德國和其它工業發達國家則已在討論施打加強針問題。

不過,坎嫩基瑟爾認為,有關這是否"公平"的討論於事無補。相反,重要的是,要讓非洲大陸獲得能更獨立於他人幫助的能力。他說: "必須讓非洲有能力生產它自己需要的疫苗。這不是專利問題,而是生產能力問題。"

然而,這不可能一蹴而就。另外,德國不僅應考慮經由國際公平分配疫苗動議機制 Covax 捐贈剩餘疫苗,還應考慮雙邊捐贈。根據德國經濟界非洲委員會的經驗,在快速供應那些急需疫苗的國家這一問題上, Covax 困難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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