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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陽和他的參賽片「盲井」

2003年2月11日

1986年,李陽來到德國,在科隆電影專科大學專修電影導演的課程。以前,李陽只拍紀錄片。第53屆柏林電影節正式參賽片之一的「盲井」是他拍攝的第一部故事片。德新社記者對李陽進行了採訪。

大同煤礦區。2002年中國是世界最大的原煤開采國圖片來源: AP

「我並不想評論,只想講述故事,只想展示生活,讓觀眾去評述」。這是中國電影「盲井」的導演李陽對記者說的一番話。


「盲井」從雙重意義上說是一部地下影片。43歲的李陽拍這部片子時並沒有得到中國文化部的批准,影片幾乎都是在偷拍的狀態下完成的。不僅如此,李陽為了拍攝這部片子,深入到地下700多米處的礦井裡。這部片子沒有音樂的伴奏,影片中的音響是現場錄製的,場景是用架在肩上的攝影機實地拍攝的。影片中的鏡頭沒有一個是在攝影棚裡合成的。只有兩名主角是演員扮演的。李陽說:「這是一部真正的故事片,但它卻再現了紀錄片的表現風格。這是真實生活。」

影片中的人物是真實的,他們的感情也是真實的。「盲井」自始至終引人入勝。它講述謀殺事件、下層人物的艱辛生活以及為賺取錢財不擇手段這一在中國十分普遍的風氣。影片不僅描述了陰暗面,人性和道德觀也是「盲井」探討的題目。

「一切都是假的,只有錢是真的」。這是影片人物說的一句話。李陽對記者說:「中國古老的道德觀已蕩然無存,人性也已消失殆盡。」基於這樣的思路,李陽的「盲井」講述牟取暴利的兩名男子,他們不顧礦工的死活,肆無忌憚地進行非法交易。影片中一名煤礦廠長說:「中國一切都缺,就是人多得是。」在中國,因礦井事故每年大約有1萬人喪生。

這兩名男子在民工大軍中看找到了他們剝削和殘害的對象,向他們許諾新的工作,假扮他們親戚。在井下,他們便向這些「唐兄」、「內侄」開刀,殺人害命之後,再導演一出礦井事故醜劇,以此向礦主敲詐賠償金。如果礦主不欣然從命,他們便告狀到有關部門,詳細說明該煤礦違章作業的事實。

「盲井」敘述的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原作小說名為「聖木」,作者是劉青邦。李陽將這部小說改編成了電影劇本。當影片講述到一個16歲的男孩兒不得不來到礦井打工掙錢讓妹妹得以繼續上學,而且當人們知道這個男孩子就是他們殺害礦工的親骨肉時,影片故事情節的戲劇性達到高潮。凶手也是人,他們想,是否殺害這個男孩呢?即便是殺人凶手也不能做天理難容的事!然而,這部影片裡崇尚的只有一點,那就是「賺錢是我們的天職」。

中國礦井危險,拍攝中國礦井的影片也危險。李陽就親身經歷了礦井隧道塌方造成兩名礦工身亡的慘痛事故。李陽和他的拍攝小組最終攝制了這部片子,這首先應歸功於他們良好的人際關係網路;其次,隨處發放些禮品、贈送些紙幣也都大大地派上了用場。

李陽告訴記者,「盲井」沒有被官方批准,因此不能躋身正式影院,但在地區性小型文娛場所放映,官方卻持容忍的態度,沒有進行干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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