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阿爾卑斯山的許多地區來說，冬季的運動旅遊項目是它們的主要經濟支柱。譬如，奧地利的索爾敦就幾乎完全依賴來這裡滑雪的遊客。這個位於蒂羅爾州的山村有4100個居民、15000個旅客床位，每年在這裡過夜的遊客達200萬人次，是奧地利第三大旅遊村。

為了能夠接納不斷增加的滑雪者，該村耗資3800萬歐元，興建了世界上最大的同類滑雪設施：自2011年初起，纜車以每小時3600人的運力，將遊客送到3000米高的山頂。

老天不下雪，人工來替代

然而，保持冬季旅遊業興旺發達不僅僅要靠新的纜車，而且，即便沒有雪花從天而降，也要確保山上有足夠的雪。在索爾敦村周圍，有100多台人工造雪機嚴陣以待。在整個歐洲，有3100台這樣的造雪機，以備不時之需。

但是，這些保證滑雪運動場地及冬季運動愛好者有雪可滑的措施，受到了氣候保護人士的批評。因為，造雪機堪稱「耗能殺手」。據「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統計，採用人工造雪，每畝地的年耗水量達七萬升，相當於德國漢堡這樣一個大城市的用水量。此外，還要耗電約26萬兆瓦，相當於一個15萬人口城市的能源需求。

滑雪運動已是日薄西山？

德國巴伐利亞州「自然保護聯合會」物種保護部的負責人克里斯蒂訥•馬格拉夫（Christine Margraf）也曾是滑雪愛好者，她認為，採用人工造雪的做法之所以錯誤，其原因不僅僅在於耗水耗電之巨大：「滑雪道被鋪上白雪，而周圍卻依然是綠色的，滑雪的整體體驗何在？」而且，使用造雪機必須鋪設管道、修建蓄水池，從而對大自然進行大規模破壞。此外，人工雪與自然雪的質地不同。由於人工雪比自然雪密度高、更堅硬，導致雪下的植被受到缺氧等威脅。再者，雪炮往往在晚間開動，所發出的噪聲也使動物失去了僅有的休息機會。

克里斯蒂訥•馬格拉夫認為：「不是高山要適應滑雪者，而是滑雪者必須適應高山。由於地球變暖，滑雪遲早會過時。」她所指的是「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2006年的一項調查：如果平均溫度上升四度，德國將只剩下一個滑雪場，即在德國的最高峰楚格峰上。報告還指出，儘管旅遊業已經在適應氣候的變化，但是這種適應過程不僅成本巨大，而且有一定的限度。

至於冬季運動的弊端，從阿聯酋杜拜的滑雪館便可見一斑。在這座據稱是世界上最大的室內滑雪館裡，巨大製冷設備要把室外50度的高溫冷卻到零下10度。再如，俄羅斯的索契市將於2014年舉辦冬奧會，氣候保護人士也對主辦者缺乏環境意識提出了批評。

冬季運動要處處注意環保

然而，一些滑雪地區則認為有足夠的空間將氣候保護與冬季運動結合起來，他們設法通過各種方案，為此進行努力。譬如，美國科羅拉多州的小城艾斯潘，致力於發展可持續性能源供應。其目標是：到2012年，滑雪場要在2000年的基礎上減排10%的二氧化碳，到2020年，則要達到25%。為此，當地修建了一座水力發電站，為該地區提供生態電力。滑雪場的纜車則用風電驅動，室外照明改裝成節能的LED技術。

乘坐地鐵進山

歐洲的滑雪地區也在考慮如何使冬季運動更加環保。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奧地利蒂羅爾州的另一個滑雪勝地塞爾弗斯就已不讓小汽車開進村莊，而用公共汽車將遊客送到纜車所在地。1985年，他們又開通了全長1.3公里、停靠四個站的地鐵，成為世界上第二短地鐵。

纜車公司的總經理施特凡•曼戈特（Stefan Mangott）說：「現在已經不像七十年代那樣，用推土機將雪推平。」如今有了嚴格的自然保護法律，居民們也積極遵守，因為這是他們自己居住的地方。「此外，整個蒂羅爾州僅有百分之一的面積用於滑雪。」

氣候保護成為冬季運動的賣點

奧地利維也納農業大學的烏爾裡柯•普羅斯特爾（Ulrike Pröbstl）教授總結說：「冬季運動與氣候保護和自然並不矛盾。」她受名為「保護自然，支持滑雪」(pro natura – pro ski)」的基金會委託，為從斯洛維尼亞到法國的所有阿爾卑斯山地區提供咨詢。要讓提供冬季運動服務的人清楚地知道，對於冬季運動，不僅要從經濟上，還要從生態上進行考量。

普羅斯特爾表示：「也可以借此來作廣告。現在，已經有15%的冬季運動者根據環保標準來選擇運動地點。通過宣傳，還可以爭取另外45%的遊客這樣做。」

多年來，「保護自然，支持滑雪」基金會對滑雪旅遊地區進行環境檢查。他們根據歐盟有關環境適宜性的標準，對滑雪地區進行認證：檢查這些地區為保護環境做了些什麼？用水量是如何減少到最低程度？滑雪場地夏季時如何進行維護？生態復原進行得如何？對諸如這些問題，獨立環境專家要進行仔細檢查，以便滑雪地區最後獲得認證書。


作者：Po Keung Cheung
責編：當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