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烤鴨，外酥裡嫩，配上蔥絲和京醬，卷在小薄餅裡，咬上一口那叫個爽！當德國記者問起當地的老百姓，可否想像北京沒有北京烤鴨？13歲的中學生牛小通（音譯）說：「當然！即使整個京城裡只有一隻鴨子得了流感，也沒人要吃烤鴨了。我當然也不吃。」然而她的媽媽－43歲的關婕（音譯）顯然不同意：「急什麼！禽流感來了又會去，可是北京人總是要吃烤鴨的。」

關婕是北京一家航空運輸公司的經理，她和女兒的這段爭論發生在北京著名的「全聚德」烤鴨店門口。最後母親沒能扭過女兒，放棄了訂餐的想法。如今在中國，這種兩代人之間的唇齒之戰已經相當普遍，爭議的話題驚人地一致：今天應該吃什麼？

自從本周二（1月27日），中國證實廣西省一家養鴨場的禽流感首例後，那種被稱為H5N1的病毒與其說是一種抽象的致命威脅，不如說是一種倒胃口的理由。而這場惡疾已經奪去了東南亞地區的10條人命。

首當其沖受到衝擊的便是禽肉市場。北京一家名為「傻子燒雞」的肉食店門可羅雀，如今大概只有傻子才來買雞。售貨員蘇海茹苦笑著說：「雖然我們嚴格遵照衞生標準，今天一整天才賣掉7只雞。」

去年，非典給了中國當頭一棒，中國人確實學會了小心翼翼。小蘇說：「現在我只從華都進貨。」是的，「新北京日報」1月30日曾大張旗鼓地宣傳北京華都肉雞公司的實驗室，肉雞都要送到那裡進行病毒檢驗，才能流通市面。而且，北京各大路段也專設關卡，防止病雞流入北京。

媒體宣揚造勢，消費者如臨大敵，警笛拉得越響，對於政府當局澄明自己的抗病誠意來說越有裨益。因為英國「新科學家周刊」曾稱，此次亞洲禽流感大約一年前就已爆發，中國官方的隱瞞以及有問題的飼養場共同使疫情發展到今天的地步。

而中國目前已停止從三個受禽流感影響的省份向外出口家禽，其中包括靠近越南邊界的廣西壯族自治區，以及華中省份湖北和湖南。因此外交部對外界的指責加以駁斥，外交部發言人章啟月說：「我們相信這樣的指控完全是錯誤的、毫無根據的、不尊重科學的。」無論如何，中國政府不會再像去年非典那樣，爆出隱瞞疫情的政治醜聞。

但是禽流感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繼續傳播擴散開來。除了目前已知的三個省份以外，昨天又新增幾處疑似病例。世界衞生組織呼籲中國採取緊急措施，防止疫情的泛濫成災。世衛發言人Roy.Wadia在北京提醒說：「中國必須立刻行動起來。」世界各地都被倡導提供足夠的抗病藥品，這在目前尚無有效預防針劑的情況下非常重要。

世衛組織還呼籲要將宰殺雞鴨的措施堅持到底。人命關天，沒人顧得上去同情那些慘遭屠戮的雞鴨們，只是北京人很有些懷念美味的北京烤鴨。

（喬治.布魯門/芙茗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