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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躍在德國醫院的機器人

2006年10月8日

一般說來,凡是技術替代人力的地方,比如有機器人在流水線旁邊作業,那麼就可能取消人的工作崗位,但在德國的萊比錫、斯圖加特和波鴻的三家醫院,情況卻不是這樣。那裡的機器人幾乎是悄無聲息地在走廊裡滑行,把食物、被單被套、手術用具等運送到不同的部門。這種做法本身並不算新鮮,新鮮的是這幾家醫院中的機器人真正減輕了醫護人員的工作量,使他們有更多的時間照顧病人。這些機器人工作獨立自主,會說編程人員教的話:「注意:車在靠近!注意:這是自動運輸!」

看護病人的工作看來機器人無法勝任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

現代的聲音聽起來就是這樣的,這是一個運輸機器人發出來的。這個扁平、黑色的機器輕鬆瀟灑地滑過奧古斯特醫院的走廊,儘管它滿載著份量顯然不輕的貨物:整個一層住院部的午飯,裝在一個大大的集裝貨櫃裡。機器人在干這麼重的體力活時不忘禮貌,理所當然時刻保持友好,畢竟編程人員就是這麼「教」它的。

半年多前,八台這樣的機器人就開始在這家醫院幫忙。它們不到50釐米寬,長1.6米,很靈活地穿梭在走廊上,把東西從一個部門送到另一個部門。醫院大樓拐彎抹角,但機器人顯然熟門熟路,這要歸功於一套及其巧妙的控制系統。它的自動控制導航系統依靠的是本地無線網。可以根據事先掃描到電腦裡的樓層圖,確定它需要走的路線。可以依靠附帶的雷達裝置,一步步地探索走廊裡的情況,避開障礙物。

機器人自己也知道,它什麼時候需要充電。一個可換晶片告訴它,應當把貨物送到什麼地方。安裝在走廊頂上的感測器指揮機器人走過。如果需要的話,機器人甚至還會招來電梯,以便換到另一個樓層。拐彎的時候,安裝在它側面的號誌就會發出一閃一閃的警告,請其他人注意。假如有人擋住了去路,機器人隨身攜帶的感測器就會測到障礙。這時它就會馬上停步,併發出請求:「請您讓開一下!」

現在,奧古斯特醫院試用這些機器人已有半年,從技術上來說,顯然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但今年年初開始試用的時候,這些機器助手還是遇到了一些技術問題以及人類同事的懷疑。技術問題之一是它們不會區分擋路的是人還是物。假如擋路的是一件東西,那麼任憑機器人怎麼好言好語,這個東西當然是不會讓路的,所以造成了不少次的機器人堵塞情況。恰恰是在剛開始的時候,人們對它的行走路線還不太瞭解的時候,確實有些東西沒有送到位,因為它一碰到障礙物,即便是沒有生命的東西,它也會馬上止步不前,只會站在那裡一個勁兒地說:『請您讓開!』,直到有人聽見了,把擋路的東西挪開,它才會繼續前進。一般來說,即使沒有人聽見它的自言自語,過一會控制人員也會知道,因為通過控制系統可以發現,哪台機器人站在原地半天沒有移動。其實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任何一個新產品一開始都有一些不成熟的地方,需要這裡調一下,那裡換個模塊,或者換個電池組等等。現在,這些問題都基本得到瞭解決。

最初的一些技術問題解決以後,醫院工作人員對他們的這些電子同事所抱有的懷疑也慢慢消除了,並親切地把機器人暱稱為「羅比」。但這個適應過程經過了一段時間。外科住院部主任伯格納今天還清楚地記得,一開始有些同事甚至對這個功能強大的機器人心有畏懼,或者抱有戒心。他介紹說:「一開始人們的感覺是挺複雜的。一方面覺得減輕工作量不錯,但是在另一方面也想,如果機器人現在可以幹那麼多的事,那院領導或許就會裁減員工了。其實在試用機器人之前,就已說清楚了,不會因此裁員。我們也相信這個許諾,因為事實證明確實如此。我在這個醫院已經工作了二十多年,據我所知,我們每次採取的技術革新措施,都沒有導致工作人員的裁減。」

不僅如此,「羅比」頂替了缺乏的人手。這非但沒有帶來節省,反而需要花費大約150萬歐元的資金。奧古斯特醫院也想通過這一措施,對民事服役者人數越來越少的發展趨勢做出反應。德國實行的是義務兵役制,每個成年男子必須到軍隊服役一年。所謂民事服役者指的是役齡青年如果不想當兵,可以選擇民事服役,替代兵役,也就是拿出同樣長的時間,從事社會福利工作,比如到醫院、養老院工作,服務於社會,獲取很低的報酬。

近年來,信奉「好男不當兵」信條的年輕人越來越少見。這樣,到醫院來做民事服役工作的人就越來越少。對德國的所有社會福利機構來說,當然是一個大問題。也就是說,醫院裡負責運貨的工作人員現在也不得不兼做一部分過去是由民事服役者來完成的工作。

現在使用的這些機器人在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被看作是電子民事服役者。它們的運輸能力可達六百公斤,但它們並不和住院病人直接接觸。和病人直接打交道的依然只是活生生的護理人員,機器人只負責把東西送到門口,卸貨也都是在走廊上進行的。但儘管如此,病人和探望者一開始還是不習慣這個全自動化的機器。過去半年多了,大家才漸漸習慣了「羅比」,並把它們看作是醫院大家庭裡的成員之一。因為『羅比』可以減輕醫護人員的工作量,使他們可以騰出更多時間照顧病人。

無論機器人如何工作有效、節省費用,但在設備科負責人赫爾吉特看來,高科無止境,還可以對它們進行進一步的技術改善。他說:「如果可以給它們安更多的小輪子,讓它們在走廊裡飄行而不是笨重地滑行就更好了。這樣它們對塑料地面所造成的負荷當然就會小得多。但我們現在還顧不到這一點,留給遙遠的將來去解決吧。」

奧古斯特醫院目前首先需要解決的是院內通信技術的改造,改造發生緊急情況時呼叫醫生的工具:利用控制機器人的本地無線網,給值班醫生配置行動電話,取代至今使用的呼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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