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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亡維吾爾父親:我是他們母子唯一的希望

William Yang
2019年10月7日

六月中,一個維吾爾家庭在比利時駐北京大使館交簽證文件時,因大使館拒絕庇護並請中國方面將他們帶回新疆,導致一家五口至今被軟禁於烏魯木齊。 流亡比利時超過一年的父親吐爾遜上周告訴德國之聲,被迫分隔兩地的一家人目前面臨可能得拋下母親的抉擇。

China Xinjian Region | Tourismus neben strenger Polizeikontrolle und Internierungslager
圖片來源: AFP/G. Baker

(德國之聲中文網)自從吐爾遜 (Ablimit Tursun) 的妻子與四個孩子被中國警方強壓回新疆後,他每天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雖然新疆警方在比利時外交部宣佈派遣外交官至新疆探視他的家人,將手機也還給了吐爾遜的妻子阿布拉 (Wureyetiguli Abula)。不過,三個多月過去了,阿布拉與四個孩子仍被軟禁在烏魯木齊,不能隨意離開該市。

吐爾遜告訴德國之聲:「前陣子她住在吐魯番的母親生病了,但政府人員不許她去探望家人。 以目前的情況,如果她想離開烏魯木齊的話,都必須先請示小區管理幹部,在得到准許的情況下才能離開烏魯木齊。 」

此外,為了強迫阿布拉與孩子們說服吐爾遜回到新疆,新疆政府也天天派人到他們家去進行「洗腦」,叫他們勸吐爾遜回國。 「每天政府的人都會到家中洗腦他們,叫他們勸我回中國,但他們都不願意這麼做。 」

「無論如何把孩子帶走」

維吾爾人吐爾遜因流亡比利時,已有超過一年多未能與家人團聚,而他的妻子與四個孩子目前遭政府軟禁於烏魯木齊。圖片來源: privat

除了吐爾遜與阿布拉日日因被迫分隔兩地而苦惱外,他們的孩子在就學過程中也遇到不少挑戰。 吐爾遜告訴德國之聲:「前一段時間我小兒子因為到了上學年齡,開始在烏魯木齊第九小學就讀。 當他有次回家說在軍訓課時被教官打後,我便決定不讓他回去上學了。 」

除了小兒子在學校受到體罰外,他們就讀高中的大女兒也說學校開始禁止學生以維吾爾語交談,如果被學校抓到兩次用維語交談,該名學生就會被開除。 在這樣嚴格監控的環境下,吐爾遜說他妻子的狀態已瀕臨崩潰邊緣。 他說:「我妻子說如果她無法離開新疆的話,且即便是我在比利時再結婚,也一定要設法讓孩子離開新疆。 」

吐爾遜表示,比利時政府已發簽證給阿布拉與四個孩子,但因為他自己不具有比利時國籍,且中國政府一直不願發放護照給他們一家人,所以比利時政府也無法向中國政府施壓。 他告訴德國之聲:「我至少還得等3年半到4年才能取得比利時國籍,但阿布拉不想讓孩子繼續待在中國,因為他們每天受到的壓力太大了。 」

「我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阿布拉與四個孩子自從6月遭中國警方從北京強押回新疆後,便遭到軟禁,而根據吐爾遜的說法,她已在瀕臨崩潰邊緣。圖片來源: Ablimit Tursun

比利時布魯塞爾自由大學中國研究學程主任方文莎 (Vanessa Frangville) 告訴德國之聲,家庭是維吾爾文化與社會的核心元素,而被迫與家人失聯對流亡海外的維吾爾人來說有很嚴重的影響, 而這也往往會驅使他們開始憎恨中國政府。 她說:「吐爾遜的妻兒因比利時大使館拒絕提供庇護,而被中國警方強押回新疆並軟禁至今。 這個案例顯示比利時政府有義務透過外交手段來協助他們一家人團聚。 」

對於獨自流亡比利時的吐爾遜來說,日日思索著如何將妻小救出新疆已讓他心中承受巨大的壓力。 比利時政府已向吐爾遜表示,如果他有比利時國籍的話,他們能比較容易協助他與他的家人。 但在還得等上三年半至四年的情況下,吐爾遜說他只能繼續堅強。

吐爾遜告訴德國之聲:「我的家人每次在電話中都叫我要堅強,因為我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所以我只能強迫自己承受所有壓力,並試著不去想這個難題。 我目前沒有計劃把孩子先接過來,因為把他們與我妻子拆散實在太慘忍了。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繼續分享我的故事,並希望這麼做能替比利時政府帶來一些壓力,使他們願意讓我與家人早日團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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