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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林視點:霧中的道路

2019年9月20日

中國的投資計劃「新絲綢之路」推出六年,仍不被西方信任。但專欄作家澤林(Frank Sieren)認為,參與該計劃的國家從中受益。

China Zug der China Railway Express fährt nach Iran
途徑伊朗的中歐列車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Imaginechina/T. Zhe

(德國之聲中文網)6年前的9月,中國國家和黨的領導人習近平宣佈了"一帶一路"倡議,也稱為新絲綢之路,旨在更加將人民共和國與中亞、歐洲和非洲經濟聯繫起來。從那時起,有許多文章以價值約1兆美元的該投資項目為主題,其中大多數表達憂慮:參與國將變得負債纍纍,失去主權。在歐洲,中國的資金讓各國分崩離析。在非洲,中國表現出新殖民主義。

中國的投資很有幫助

兩個新的西方研究描繪出不同的畫面:據泛歐洲研究網路"調查歐洲"--柏林"每日鏡報"的記者也在其中,迄今沒有證據證明新絲綢之路造成經濟損失或極度依賴。相反,根據該研究對當地的調查總結,投資迄今為止對當地經濟和勞動力市場產生了積極影響。許多被中國投資者部分或全部收購的公司今天比以前更好。

連德國工業聯合會金屬產業政策部門負責人盧茨(Rüdiger Luz)也表示:(中國)投資者"通常遵守法律和勞資協議"。總部位於慕尼黑的設備製造商克勞斯瑪菲的負責人史蒂勒(Frank Stiehler)就中國化工集團公司收購該公司表示:"今天,我們的投資是盎格魯-撒克遜金融投資者主導時期的兩倍。"在國民經濟的層面,北京也對穩定的環境感興趣。因債務陷入危機的國家會危及新絲綢之路項目--特別是如果它們是重要的樞紐國家。

中國已經在全球範圍内實施了3000多個項目 - 從緬甸的石油管道到肯亞的铁路線。大筆信貸虧缺僅出現在斯裡蘭卡,但這主要是由於兩個大項目的虧空。當時的總統拉賈帕克薩非要在他遙遠的故鄉漢班托塔實現這兩個大項目不可。總體而言,中國在斯裡蘭卡只扮演次要角色。北京的債權只佔該國外債的10%。

貝塔斯曼基金會的相關研究

西方提供更多的錢

貝塔斯曼基金會委託杜伊斯堡-埃森大學知名專家進行的一項研究得出令人吃驚的結論,涉及到在絲綢之路沿線的許多國家,西方的投資比中國要明顯更多。研究者將25個接收國來自中國的資金流量與來自歐洲發展援助基金、世界銀行和經合組織國家的資金流量進行了比較。 2013年至2017年期間,來自西方的資金總額約為2900億美元,而中國則來自約2850億美元。然而,以相對經濟實力來衡量,中國的參與度幾乎是西方的四倍。

儘管如此,中國會在世界各地讓西方無法立足的說法不會成立。特別是西方的資金,雖然分散,但比中國的資金流量更穩定。對於大多數受援國而言,考慮到經濟規模和國家預算,西方資金比中國的重要得多。在研究的時間段內,中國只在五個國家是更重要的合作夥伴。

出資國缺乏協調

然而,這並非不重要,北京比西方國家更巧妙地獲取了政治資本。西方國家相互協調存在很大問題。就這些投資而言,並不存在所謂的西方。而中國卻是存在的。新絲綢之路作為一個整體項目得到了更好的傳播和政治支持,例如通過大型會議,大約40位國家元首最近在北京受到了招待。而北京方面比西方更關心的是,夥伴國家的政客們也將中國的投資納入他們成功史的敘事中。

歐洲的另一個偏見也是不正確的:中國最想要的不是歐洲分裂,是那些使用新絲綢之路投資的國家政府自身想要擺脫布魯塞爾的管束。例如匈牙利政府成功製造政治噪音,並受到媒體報導,雖然實際的投資比例是:2013年和2017年間,匈牙利從西方出資國獲得約二十億美元,而從中國獲得資金遠低於十億。僅歐盟的資金就佔到匈牙利國家預算的5.6%。儘管如此,布達佩斯始終站在前沿,阻止歐盟對中國達成統一的批評性立場。原因是:布達佩斯希望將來從北京獲得更多的錢。受到新的世界大國的追捧,總是比與布魯塞爾官員打交道更舒服、在選民中更有成效。

投資的目的是成為世界強國

兩項研究都得出結論,中國正在利用投資作為鞏固其世界大國地位的手段,並擴大人民幣作為支付手段的範圍,引入中國商業慣例,以及建立自己的技術標準。但其他國家也這麼做。無論是中國,歐洲還是美國:誰出錢,都會製造出影響力。但是,西方和中國的價值當然不同。都是為了自己的價值觀。對中國來說,穩定比民主多樣性更重要。

德國之聲專欄作家澤林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M. Tirl

新絲綢之路的最大問題仍然是缺乏透明度。例如,通常不清楚貸款的發放條件。北京想要就個案及單個國家作出決定,並且不認為雙邊協議的談判與西方有什麼關係。但是,北京必須清楚,在這種條件下,對西方國家和企業發出的邀請自然會受到質疑。

貝塔斯曼基金會的研究得出結論,中國的資金"顯然是經濟考量"佔主導地位,來自西方出資國的資金則"具有明顯的發展政策特徵"。換句話說:中國投資的最終目的是賺錢。西方則提供幫助。關於這些西方投資的談論較少也是因為他們沒有捆綁在一個強大的品牌下。這令人驚訝,因為營銷和品牌推廣實際上是是來自西方的學科。

接收國的視角

我們在西方低估的是:雖然我們不由自主地將新絲綢之路與失去影響力的恐懼聯繫起來,但接收國的觀點不同。對他們來說,新的絲綢之路意味著希望、找到與世界富裕中心的聯繫。在這方面,中國人能夠更好地從新興國家的視角來看,並將其用於自己的目的。中國的倡議實際上也只不過是雙邊貿易和發展協議的鬆散集合。

"西方應該比以往更多地展示自己的機構、技術、商業模式和價值觀,作為中國產品的替代品",該研究的作者提議。"歐洲應努力在第三國制定標準,這些標準也將適用於中國的融資。"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一段時間以來,歐洲甚至沒有就統一的中國政策達成一致。而歐洲和美國找到共同點比過去更加不可能。

這也就是說:西方的不統一與中國施加影響力關係不大。我們無法集中力量的原因首先在於我們自己。

 

本文作者20多年來生活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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