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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正視聽?波蘭新法生效引爭議

2018年3月1日

旨在禁止有關波蘭在納粹屠殺猶太人罪行中負有責任說法的新法周四在波蘭正式生效。不過,這部法律在國際上引起了巨大爭議,尤其是以色列的抗議,所以它是否會真正在實際司法中得到應用還未可知。

Polen Neuer Ministerpräsident Mateusz Morawiecki im Parlament
波蘭總理在議會上發言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AFP/J. Skarzynski

(德國之聲中文網)波蘭這部新法在國際上掀起了軒然大波。尤其是以色列對此表示了憂慮。該法規定,從即日起,只要在波蘭"公開發表違背事實"的言論,指責波蘭民族在納粹罪行中有共犯責任者,都將面臨監禁刑罰。不過"藝術創作和科學研究"不受此限制。

儘管受到諸多批評,但這部法律還是以加急的速度在議會表決通過,並由總統簽字生效。波蘭總統杜達(Andrzej Duda)表示,對於以色列方面的批評予以理解,因此要求憲法法院對相關法律再進行一次審核。

不過,以色列方面仍然擔心,華沙的民族主義保守派政府會否認波蘭人有過任何出賣鄰居、將猶太人訊息交給德國佔領軍的行為。而且之前這部法律表決通過的日期正好是1月28日,也就是猶太大屠殺紀念日這一天。這一安排被視為刻意的挑釁。而在隨後召開的慕尼黑安全會議上,總理莫拉維茨基(Mateusz Morawiecki)試圖為這部法律辯護,卻造成了更糟的效果。

莫拉維茨基在慕尼黑安全會議上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AFP/T. Kienzle

在回答一位記者提問時,這位歷史學專業出身的總理回答道,根據新法律,如果說"(二戰中的)犯罪者有波蘭人,也有猶太人、俄羅斯人、烏克蘭人,不止是德國人"的話,這樣的言論就不構成犯罪。以色列總理納坦雅胡在聽到這樣的表態之後評論道,"波蘭總理說的話和任何一位否認大屠殺的人都沒有什麼兩樣",並指責他對於猶太民族所遭受的悲劇命運"缺乏理解"。

在這一言論引起強烈反響之後,當晚總理辦公室就發表了一份聲明,強調總理的言論絕對不是在否認大屠殺,而是要求"有關針對猶太人的罪行進行公正的辯論,實事求是,不考慮犯罪者的國籍"。

波蘭試圖平息風波

不過之後波蘭方面顯然在努力息事寧人。一個由波蘭和以色列共同組建的專家小組將致力於澄清誤會,促進和解。周三,華沙派出的一個高級代表團到訪以色列。《耶路撒冷郵報》報導稱,波蘭已經通過外交渠道向以色列許諾,會"凍結"這部法律。

波蘭司法部長齊奧布羅(Zbigniew Ziobro)在接受波蘭通訊社(PAP)採訪時僅僅表示,憲法法院作出的判決會在檢察官應用新法的過程中提供幫助。他同時保證,"不會對歷史學家、科學家或者記者應用相關刑罰",新法是為了"保證波蘭國家和人民不受到有關參與德國納粹罪行的錯誤指責"。

波蘭頗具盛名的華沙經濟學院的法學教授諾瓦克-法爾(Artur Nowak-Far)認為,憲法法院有可能會推翻這部法律。"這部法律存在很多嚴重的司法漏洞,因為在刑法裡,必須要對構成刑事犯罪的事實進行非常精確的定義",他在接受德國之聲採訪時指出。

奧斯威辛集中營,不是「波蘭集中營」!圖片來源: Picture alliance/Bildagentur-online/Schoening

波蘭保守派報紙《共和國報》副總編蘇爾德日欽斯基(Michal Szuldrzynski)認為,法律條文的表述不精準,是其引起軒然大波的主要原因。但是他認為,制定該法背後的動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這涉及到歷史事實,以及國際輿論中會用到的一些錯誤表述,比如"波蘭集中營"等。他強調,這部法律已經按照合法的程序得以通過,所以在3月1日已經生效了。但是可能檢察署不會急於受理相應的刑事訴訟,更不會在憲法法院作出裁決之前有所判決。蘇爾德日欽斯基還指出,往屆的波蘭政府也曾經努力捍衛歷史事實。

曾在圖斯克領導的自由派政府擔任副外長的諾瓦克-法爾則不認同這一說法。"刑事法律尤其是不精確的刑事法律,是不具有建設性的",他強調。但他最擔心的是,類似"波蘭集中營"這樣的說法,原本可能並不是十分常見,但卻因為波蘭這次引起的風波,反而引起了公眾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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