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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戰爭撕裂國際象棋界

Jens Krepela 
2022年5月15日

在國際象棋界,俄羅斯和烏克蘭傳統上關係密切。烏克蘭戰爭使這一關係岌岌可危。國際象棋聯合會宣佈暫時開除俄羅斯和白俄羅斯國家隊,其自身亦成為關注焦點。

即是戰爭, 也是一種消遣方式:烏克蘭倫貝格( Lemberg ),國際象棋業餘棋手對弈場面,2022 年 3 月 6 日 
即是戰爭, 也是一種消遣方式:烏克蘭倫貝格( Lemberg ),國際象棋業餘棋手對弈場面,2022 年 3 月 6 日 圖片來源: GlobalImagens/imago images

(德國之聲中文網)「Gens una sumus」是世界國際象棋聯合會的拉丁語格言,意為:「我們是一家人」。烏克蘭戰爭正在撕裂這個家庭。眾多著名烏克蘭國際象棋專業高手目前不在棋盤上炫技,而是投身於保護祖國事業。正如蘇裡帕(Oleksandr Sulypa )本月初在臉書上所貼,如有必要,會拿起槍桿。這位國際象棋烏克蘭國家隊隊長寫道:「我捍衛祖國,抵抗敵人與『和平使者』。真理終將勝利。」 

埃利揚諾夫(Pavel Eljanow )也不能離開祖國。 這位來自處於激戰中的哈爾科夫( Kharkiv )的象棋大師告訴德國之聲,他和家人目前還相對安全,自己會盡力而為。他支持國際象棋界對俄羅斯的制裁。3月16日,世界國際象棋聯合會宣佈開除俄羅斯和白俄羅斯。在一份聲明中,國際棋聯指出,此一制裁「根據國際奧委會的建議」實施,「直至另行通知」,這兩個國家的個人棋手可在世界棋聯會旗下參賽。  

埃利揚諾夫表示,將團隊排除在外無可置疑,不過, 如果也全面制裁俄羅斯個人棋手,就過於嚴厲了。然而,他的一些同事態度要強硬得多: 28 位烏克蘭國際象棋特級大師發表一封公開信,敦促將俄羅斯完全排除在國際比賽之外,並要求來自俄羅斯的國際棋聯主席德沃爾科維奇( Arkady Dworkowitsch )辭職。  

由於烏克蘭和俄羅斯的絕對重量級地位,俄羅斯發動的對烏戰爭對國際象棋界的打擊尤重。這兩個國家不僅傑出棋手倍出,而且,幾十年來,兩國在國際象棋奧林匹克這一最重要團體比賽中幾乎一直位居前三。德國之聲國際象棋專家漢克( Holger Hank )解釋說, 「對國際象棋的共同熱愛源於蘇聯時代,導致兩國在國際象棋領域關係如此密切。」 

來自俄羅斯國內的呼聲:「停止戰爭!」  

埃利揚諾夫指出,這一關係主要來自個人層面。他說,入侵烏克蘭戰爭爆發後,有俄羅斯棋手問候他,還提供幫助。這種態度似乎並非個別現象。和其它體育領域不同,在國際象棋界,有來自俄羅斯的聲音,表達鮮明反戰立場。包括世界亞軍內波姆尼亞什奇( Jan Nepomnjaschtschi )在內的34 名俄羅斯特級大師簽署了一份致普丁總統的呼籲書,表示:「我們要和平。停止戰爭!」 

因曾與克里姆林宮關係密切,國際棋聯主席德沃爾科維奇的態度同樣令人矚目。現年 49 歲的這位自由主義經濟學家一直屬於俄羅斯政治精英,直至2018 年。他曾任政府副總理6年、G8 峰會俄方首席談判代表。在接受美國雜誌《母親瓊斯》( Mother Jones )網站採訪時,他表示,「戰爭——包括這場戰爭——是最糟糕的事情。戰爭不僅摧毀寶貴的生命,還摧毀希望和關係。」 他說,他與烏克蘭人民同在。 

直到4年前還是俄政府成員:國際棋聯現主席德沃爾科維奇 圖片來源: Ilya Pitalev/ITAR-TASS/imago images

 儘管德沃爾科維奇早在莫斯科被政治邊緣化,但這樣的言論對他個人來說仍具風險。德國之聲莫斯科通訊員雷謝托(Juri Rescheto)指出,他可能會因這樣的表態而被起訴,因為,「他使用了戰爭這個詞,而根據一項新的媒體法,這可以被解釋為抹黑俄羅斯武裝部隊,最高可被處以 15年監禁。」 不過,作為希望在今年5月蟬聯世界棋聯的最高官員,他做出上述表態不太可能只是為了選戰。但是埃裡揚諾夫便對德沃爾科維奇的表態有所懷疑。他指出,在另一次採訪中,德沃爾科維奇批評對俄經濟制裁,「所以,他的態度對我來說還是有點模糊。」德國之聲國際象棋專家持同樣看法。他說,「德沃爾科維奇是在走鋼絲:他顯然想在今夏連任國際棋聯主席,因此公開同普丁拉開距離。」  

頂尖棋手誹謗烏克蘭  

特級大師埃利揚亞諾夫指出,事情並不只涉及國際棋聯的這位俄羅斯主席,所有支持入侵烏克蘭的國際象棋名人也必須受到永久制裁。他們當中就包括前世界冠軍阿納托利‧卡爾波夫(Anatoly Karpov),以及尤其是頂級棋手謝爾蓋‧卡爾亞金(Sergey Karjakin)。卡爾波夫是杜馬成員,投票支持襲擊烏克蘭;出生在烏克蘭的卡爾亞金現年 32 歲,是普丁門客,2009 年起代表俄羅斯參賽;6年前,他成為世界冠軍卡爾森(Magnus Carlsen)的挑戰者。俄對烏開戰以來,卡爾亞金一直在推特上誹謗烏克蘭,稱烏是侵略者並嘲弄戰爭受害者。埃利揚諾夫強調, 「他不能再參加國際比賽」。 

儘管有這些極端事例,人們不能不看到,國際象棋界大部分人士反戰並聲援烏克蘭。在被問及國際棋聯「我們是一家人」的這一宗旨時,埃利揚諾夫毫不遲疑地表示:「我 100% 有這種感覺」。這位大師透露,戰爭爆發後,他收到了千百條簡訊和願意提供幫助的表態,「主要來自歐洲,但也來自其他國家和地區」 。他說:「它讓我深受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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