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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

社媒上的濾鏡:美麗的代價

Thomas Latschan
2023年5月28日

豐唇膚白大眼睛——社群網站的濾鏡能在一瞬間把人變成超模。不過,心理學家卻指出了背後的問題。

在社群網站上分享的「自拍照」已成為一種全球性的文化現象
在社群網站上分享的「自拍照」已成為一種全球性的文化現象圖片來源: ingimage/IMAGO

(德國之聲中文網)痘痘、斑點、毛孔--每個人的外貌都有瑕疵,這本是世界上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在社交網路上,這些所謂瑕疵全都消失了,幾乎每個人都有吹彈可破的肌膚,完美的髮型、白得發光的牙齒。

這些都是濾鏡的功勞。面部濾鏡市場近年來蓬勃發展,過濾器本身的功能也變得越來越強大。從細微的修正,比如讓皮膚更光潔,眉毛更濃密,到造出一張全新的臉,一切皆有可能。

人工智慧打造人工美

以色列Lightricks公司的應用程式 "FaceTune "已被下載超過2億次;台灣的玩美彩妝(YouCam Makeup)"和新加坡 "BeautyPlus "的下載量都分別超過了1億次。幾年前還只有照片可以被美化,如今,影片中的人臉也可以被修容,而且不留破綻。

濾鏡修容可以讓每個人都擁有理想中的面孔圖片來源: NDR

3月初,TikTok上的兩個新過濾器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在人工智慧的幫助下,"Teenage Look "濾鏡使人們看起來更年輕;"Bold Glamour "濾鏡則讓每個人都擁有了理想中的面孔--嘴唇更豐滿、眼睛更明亮、鼻樑更纖細、皮膚更光潔。

所有這些追求的都是一種統一的審美:黑皮膚變淺,白皮膚變紅潤,大鼻子變纖巧。法蘭克福歌德大學的藝術教育講師岡克爾(Katja Gunkel)批評說,這些技術雖是全新的,但是,"審美情趣肯定有問題,許多陳舊觀念都濃縮在濾鏡中。"

抑鬱與自我感知偏差

而這會對用戶心理造成嚴重後果。根據英國基督教青年會的一項研究,三分之二的年輕人都感到受到社交網路上外貌標準的壓力。英國青年組織Girlguiding的一項調查顯示,大約三分之一的11至21歲的女孩不會發布自己未經修飾的照片。德國youtube主播塞爾維‧卡爾森(Silvi Carlsson)認為"這是與魔鬼的游戲",並在影片中公開表明了反對美容濾鏡的立場。"當我們帶著濾鏡公開亮相時,會收到愛心和點贊,我們感到自己被接受,多巴胺爆棚。但是,一旦我們走到人群中,沒有了濾鏡,臉上有著痘痘、色斑和黑眼圈,又會怎樣呢?"她說:"社群網站把我們訓練得要向外界展示一個完美的自我,這會毀掉我們。"

由此引發的疾病甚至有了專門的名字: 自拍畸形恐懼症或者顏值恐懼症。濾鏡下的自拍越是成為常態,許多人的自尊心就越受影響。據科學雜誌《美國醫學會面部整形外科雜誌》(JAMA Facial Plastic Surgery)報導,不再能達到理想顏值的感覺甚至會引發抑鬱症。

有關國家監管的討論

為了使這種現象得到控制,一些國家正試圖通過法律來抵制。在挪威和以色列,經過過濾器處理的照片如果被用於社交網路廣告,必須進行標注。法國的一項法律草案針對照片和影片做出了類似的規定,網紅如果違規將面臨最高30萬歐元的罰款或六個月的監禁。英國也已經在討論此類法規。

網紅營銷充斥中國的網路平台圖片來源: Koki Kataoka/The Yomiuri Shimbun/AP/picture alliance

德國目前為止還沒有這樣的法律規定。去年,塞爾維‧卡爾森發起了一項請願活動,希望改變這一狀況。德國性別平等和婦女問題部長會議去年也呼籲,廣告和社交網路使用濾鏡圖片和影片應進行標注。不過,聯邦層面上仍然沒有這方面的法案。

網紅到底多賺錢?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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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克福歌德大學的藝術教育講師岡克爾贊成這樣的監管,但也指出,這只應適用於商業領域,不能用於私人領域的自拍,因為那將是一種審查。她認為,需要早早地對兒童和年輕人進行教育,加強他們應對媒體的技能。"我們生活在資本主義社會,它有效地讓人們覺得必須改善自己,必須消費某些產品或服務,如醫美、整容。所有的運轉靠的是一種永不滿足感,以此來刺激消費。"岡克爾認為,人們需要思考的是,作為用戶,在處理這些圖像時應該怎樣去把握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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