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末路-聚焦萊卡相機
2005年4月28日「數位技術好比電子郵件,不過是一場時尚、一段間奏。」對此,萊卡公司老總漢斯-彼得.寇恩深信不疑。去年九月接受德國某雜誌採訪時,他沉思片刻後說:「攝影是截然不同的,它回味悠長-也只有它,才能永恆地給你這種享受。」
誰料到,這話起碼沒應驗在萊卡公司自個兒身上。寇恩對公司「壽比南山」的預言後,僅僅數周內,他卻從萊卡總部離職。而四月中旬,其接班人也卷鋪蓋走人。此後,臨時總裁約瑟夫.斯彼西提希則試圖挽救公司,為其找到出路。
銷售上不去,加上今年三月底1550萬歐元的虧損,公司赤字程度可謂絕無僅有。為此,公司計劃提高資金投入,不過,若五月底急需的資金到不了位,一切就無可挽回了。
業內人士指出,作為德國相機製造業的傳奇,萊卡這最後一家舉足輕重的企業能生存如此之久,其實已屬奇跡。像祿萊(Rollei)、福倫達(Voigtlaeder)、蔡斯(Zeiss)等大牌早就在日本對手的衝擊下潰不成軍。而萊卡在1萬歐元的手工高端相機裡仍佔有大量份額-並且無論相機市場如何變革,它自巋然不動。
萊卡公司始建於1869年,其前身為光學公司,原致力於顯微鏡製造。1925年同萊茨相機(其相機品牌即萊卡)攜手,成為相機器材廠商的先行者。早在上世紀70年代初,當佳能、尼康和美能達發起攻勢時,萊卡公司已在懸崖邊緣,幸好當時與瑞士巨商斯密德亨尼(Schmidheiny)家族的合作使之逃脫出來。多年來,萊卡公司堅決反對那些亞洲對手們技術上的「小伎倆」,而把注意力集中在提高相機的精確度和使用壽命上。
上世紀90年代初,傳統經典得以復興,萊卡相機炙手可熱。短短幾年內銷售額翻倍,超過1億歐元。公司盈利,危機警報解除。對未來,人們總是充滿希望。當時管理者預計:到1998/99年,銷售額應上升到1億7千萬歐元-這個數字過去從未達到過。預期不低,當然跌得也慘。1999年,進行整頓的寇恩繼續描繪他前任的美好藍圖。2000年4月,公司業務首次回升到盈利空間後時,他宣稱:「整頓過的萊卡公司正如箭在弦。」
2002/03年財政年度,公司跌入虧損的深淵。只怪公司執迷不悟,長期低估了數位技術,最後自食其果。雖然幾年前,萊卡公司開始將數位相機列入計劃日程上,但技術源自日本,所以盈利不多。
佳能、尼康、美能達早就開始向消費者提供高品質的數位單反相機,而萊卡在這方面尚屬空白。原本公司計劃十月份將一款多功能、帶雙手柄的數位單反相機上市,卻一直在推遲。新訂的計劃為來年5月份,此高端相機售價為4500歐元。
這也許已經太遲。股票下跌,要支撐下去,萊卡公司起碼要從股東手頭籌集到2200萬歐元。而法國的赫梅斯和奧地利的考夫曼這兩大股東,對於是否提高資金投入,還遲遲未表態。
此時,公司職工委員會的主席其梅曼仍契而不捨,鼓勵員工。他的辦公室裡掛了一幅漫畫,一隻可憐的青蛙,叫一隻長脖仙鶴死死叼住。它使盡吃奶的力氣,要從那深深的陷阱裡逃脫出來。其含義不言自明:永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