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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面罩下的故事

李幸璇
2019年10月20日

透過網路,香港的前線示威者,急救人員及社工與身在德國的人群展開了一段跨越地域的對談。

Berlin | Pro-Hong Kong-Demonstranten Versammlung
圖片來源: DW/H.-S. Lee

(德國之聲中文網)「我成為前線的原因,是因為我想保護那批抗爭經驗不足的人。」化名為Vincent的示威者透過視像通話,向一批身在德國柏林的人分享作為前線抗爭者的經驗。幾十人擠在一個小空間裡用心聆聽,當中不只有香港人,亦有不少關心香港情況的歐洲面孔。

是次活動由一個名為「Germany Stand With Hong Kong」的組織舉辦,目的為讓少有機會接觸前線的人能夠聽到他們的親身經歷。除了街頭抗爭者,還有急救人員及社工應邀分享。

跨越年齡、身份的運動

身在不同崗位,每人的經歷亦有所不同。在法律界工作的Vincent幾乎每次有抗爭都會出現。他指見過最年輕的「手足」只有十三、四歲,這些年輕人成為了他留在前線的動力。 「我沒想過會在香港見到那樣的情景。為什麼他們要經歷這些事情?我實在不能為自己找藉口不去站在他們身旁,不去保護他們。」他說。

Vincent所保護的,便是像Carrie和Maggie 般的中學生。 Carrie 的家人不支持她去抗爭,每次出門也要編藉口。 「爸爸說我是暴徒,媽媽在我面前叫我曱由(編按:蟑螂,部份人對示威者的侮辱稱呼)......這令我很心碎。」她回憶道。 Maggie 比較幸運,家人十分支持她。她堅持站出來,是因為覺得自己相比成年人沒有太多包袱。 「我沒有什麼可以失去。我只有家人和朋友,即使我被捕也不會有太大問題。但其他人,假如他是父親,他可能會失去家人。我還年輕,可以為你們去爭取。 」她們一席話,感動在場不少人。有觀眾向二人道歉,說他們在五年前雨傘運動時沒成功,令年輕一代要承受結果。 Carrie和Maggie 馬上回應,說沒有覺得愧疚的需要。

警民之爭

兩名女孩沒有被捕,但化名Richard 的抗爭者則沒有那麼幸運。他和同伴被帶回警署,雖沒有損傷,但他控訴警方態度非常差劣。 「他們不斷嚇我們,說我們會坐牢,坐十年。他們想借此逼我們說出所知的一切。」最後,他被關了48小時獲准保釋離開。但他說知道有人被帶去其他房間,有些不尋常的熱,另一些則異常冷。他指認識一個女孩被逼在冰凍的房間睡覺,後來病了整整一個星期。

香港抗爭者通過影片向柏林民眾介紹情況。圖片來源: DW/H.-S. Lee

抗爭者的皮肉之苦,急救員Kelly屢見不鮮。她在7月至9月期間曾在抗爭現場為傷者提供幫助。提到最難忘的經歷,她說不得不提的是8月31日。當日她在太子車站為傷者急救,突然看見警察追打年輕市民。 「他們什麼也沒有做,甚至沒有穿黑衣。」她回憶道。後來,她和同事發現三名傷者血流如注,每人身上有幾道四至五釐米長的傷口。

縱使有人無辜受傷,無可厚非也有部分示威者使用了暴力。 Vincent 認為做法合理。 「警察和政府帶頭破壞了香港法治。他們拘捕反對者,卻放生那些在犯罪的政府支持者。」

跟「魔法師」(編按:部分人對投擲汽油彈的示威者的稱呼)有接觸的Carrie 和Maggie則表示,他們並不會在學校提及抗爭行動。 「這場運動對我們很有意義。但我們做了犯法的事,我們並不覺得自豪,亦不會跟同學分享。」

情緒問題

運動歷時已超過130天,雙方武力不斷升級,受傷者眾,不少前線示威者情緒亦開始出現問題。社會工作者Don 接觸到不少個案,當中很多人出現思覺失調、抑鬱症及焦慮症征狀。聽到示威者的故事,即便是她自己,也需要時間消化。 「我想沒有一個平伏創傷的最好方法。我們只可以嘗試去接受它,將我們的憤怒、恐懼和哀傷變做動力,做一些有建設性的事。」Don 向德國之聲說。

「我們沒有選擇」

被問到有否想過放棄時,幾位分享者不約而同說會支持下去。 Vincent 表示:「有,尤其是夜欄人靜時,我會覺得沒有希望。但我們沒有選擇,如果失敗了,我們會面對大規模的檢控。我們不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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