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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霞为什么选择德国

叶宣
2018年7月10日

刘晓波的遗孀刘霞被软禁八年后,终于走出牢笼,周二(7月10日)乘飞机离开北京。这个消息传出的时间让一些与刘霞有联系的友人都感到惊讶,但刘霞出国的目的地则毫无悬念——那就是德国。

China Liu Xiaobo Trauerfeier Witwe Liu Xia
2017年7月15日,刘晓波的骨灰在大连被海葬图像来源: Reuters/Shenyang Municipal Information Office

(德国之声中文网)刘晓波去世一年来,德国政府方面多次表示,如果刘霞选择德国,"随时欢迎她来"。德国外交机构和刘霞在德国的友人,也为她到德国的文件手续以及生活安排做好了准备。但中国当局一再拖延给刘霞办理护照,引起国际舆论的批评。

其实在刘晓波狱中病重的消息传出后,德国就主动表示愿意让刘晓波到德国治疗。刘晓波去世前不久,德国海德堡大学一名医疗专家在官方的安排下到中国为其会诊。当时参与会诊的还有一位美国医生。据《南德意志报》报道,刘晓波"用英语和两名大夫进行了对话,明确地表达了想离开中国的愿望。相比美国,他更偏向于去德国。"

刘晓波去世后,刘霞继续受到软禁,抑郁症加重,几度陷于绝望。而德国政府一直在多方努力,以促成刘霞出国就医。

默克尔、驻华大使上下合力

刘霞的友人、北京人权人士胡佳对德国之声表示,"这个国家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深度介入了这件事。它比授予刘晓波诺贝尔和平奖的挪威作的事情要多得多,也超过了世界最大政治强国美国。我个人认为,在外交层面,德国一国所作的努力,超过其他国家的总和。"他补充说,美国、法国、加拿大和台湾都曾表示愿意接纳刘晓波和刘霞夫妇。

2018年5月默克尔访华与中国总理李克强图像来源: picture-alliance/dpa/M. Kappeler

尤其是德国总理默克尔亲自关切刘霞的命运。在涉及中国人权的问题上,默克尔面临国内舆论的压力。每逢德中高层领导人会晤前,人权团体、在野党派都呼吁德方对北京施压,关注刘霞等在中国受到政治迫害的人士。

今年5月默克尔访华期间,在与中国领导人的会谈中亦谈及人权个案。中国总理李克强会后在回应媒体有关刘霞提问时称,愿意"就个案进行对话"。刘晓波传记作者、流亡美国的作家贝岭当时对德国之声表示,刘霞对默克尔访华抱有极大的期望,默克尔是"最有可能让刘霞离开中国的大国领袖"。

德国驻华大使柯慕贤(Michael Clauss)也一直在为刘霞奔走。胡佳说,德国大使多次亲自给刘霞打电话,表达安慰。为刘霞的事,他还多次与胡佳长谈。此外,德国总统高克也给刘霞写过圣诞贺卡。

德国驻华大使柯慕贤图像来源: picture alliance/dpa/B. von Jutrczenka

在外交斡旋和与官僚机构的周旋之间,柯慕贤与刘霞建立了个人交往。《南德意志报》曾报道,德国驻华大使在4月1日刘霞57岁生日时打电话给她,还开玩笑说,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在柏林一起打羽毛球了。可接下来的等待带来的又是失望。

"苦海里的救生圈"

胡佳认为,在刘霞的事情上,德国既表明了立场、保持了压力,又运用了耐心和不懈的努力。"想一想,当刘霞收到高克总统和德国大使的贺卡,多次接到德国大使以及使馆官员电话的时候,会是什么想法?……如果说她在苦海中能够抓住一个救生圈,那就是德国。"

此外,刘晓波夫妇的好友、流亡德国的作家廖亦武"是刘霞非常信赖的朋友。他通过自己的关系与德国外交部、总理府联系,一直在具体地斡旋、安排。他可以说是为刘霞的事情考虑得最多的人"。这也成了刘霞选择到德国的一个因素。

北京选择在刘晓波逝世一周年的忌日前几天让刘霞出国,胡佳认为是一种策略,"减少中共自身面对的压力",以及国际媒体对这个日子的关注度。而正在德国访问、出席德中政府磋商的李克强,在联合德国、欧盟对应与美国的贸易战方面,也多了一个向欧盟示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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